最后,就罗马现在的经济情况,最多还能再继续三年战争。如果要继续作战,就要在三年内彻底打败苏丹和单于,否则三年后,帝国经济会被战争拖垮、进而崩溃。吉维尔.卢古鲁斯毫无把握能在三年内打赢这场战争,因此和谈也成了他必然的选择。
对于一项自视很高的罗马人来说,停战不是那么容易的。吉维尔.卢古鲁斯自从提议停战和谈以来,饱受指责。不仅是元老院中的鹰派反对他,一些激进的罗马公民也在反对他。
倘若只是发通牢骚宣泄不满的情绪,并不足以担心,吉维尔.卢古鲁斯所担心的,是如果在和谈中牺牲某些利益换取和平,会被举国上下当成卖国者。为了免受无妄之灾,他希望先在图拉口中得到保证,以免事后被当成替罪羊。
图拉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沉思半响,缓缓说道:“你在会上答应的条件,需要经过元老院的批准。如果你的提议通过了元老院的批准,就说明大多数元老是支持你的,即使有一些反对者,也无关紧要,事后,谁也不会把责任推卸到你身上。”
“有陛下您的支持,那么,臣就照此去办。臣明天就把对单于国的和谈方案提交到元老院商议。”图拉虽没有明确表明力挺自己的态度,但他理性客观的回答也让卢古鲁斯吃了颗定心丸。
接着,吉维尔.卢古鲁斯准备向图拉告辞,却被图拉叫住。图拉问道:“我听说,汉使节团中有人与苏丹使节接触过密,这事你可知道?”
吉维尔.卢古鲁斯回答道:“臣知道。是汉使节团的副使张锐,经常与苏丹使节莱昂.哈桑一起外出饮酒。”
“他们在一起,单单是饮酒?”
“据我们跟踪的探子回报,他们除了饮酒之外,谈论的是这些事情。”吉维尔.卢古鲁斯似乎早有准备,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图拉身边的近侍。
图拉从近侍手中接过几张纸,低头来看。见那几张纸表面满是皱痕,像是被翻卷过若干次、又被打开过若干次一样。再看最上面一张纸上的内容,画有像山、河、树林等模样的图形,图形旁还标有汉字。密密麻麻的各式箭头分布在图案中,箭头有的回转弯曲、有的相互交叉,让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图拉又翻看了后面几张纸,内容都差不多。只是某些纸上的绘制风格不同,看得出来这几幅“画”是由两个人创作的。
“这是什么?”图拉疑惑地问吉维尔.卢古鲁斯。
吉维尔.卢古鲁斯解释说:“这几张纸上画的是,几场作战示意图。如陛下正拿着的这张,是汉副使张锐在鲜卑的楼平地区的一次作战。臣问过一些懂军事的人,他们说楼平之战是场骑兵对敌的经典之战,而且汉副使还开创了一个新的骑兵对敌阵型。”
“难道他们聊的是这些作战经历?”图拉惊讶地问。
“是的,陛下。他们每次出去饮酒,都有我们的探子密切跟踪。他们每喝一次酒,就画一张这样的图,事后都会随手扔掉,而我们的探子每次都捡回来交给了臣。”
“这也太奇怪了。”图拉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国家的使节出去,只是单纯的喝酒聊打仗,说出来也没人信。
吉维尔.卢古鲁斯微微一笑,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陛下。您别忘了,这两个使节都是百战的将军出身。这几张纸上画的,也是他们的平生得意之战。臣想正是他们兴趣爱好一致,所以常常在一起相互讨论作战经历。”
听了吉维尔.卢古鲁斯的解释,图拉似乎也想通了。但他还是嘱咐说:“即便如此,他们每次出去都要派人牢牢的盯着,免得他们搞出别的花样。”
吉维尔.卢古鲁斯行礼说:“请陛下放心,臣会遵照您的意思办。今日休会一天,他们肯定也要出去饮酒,臣已经吩咐人去跟踪他们了。”
“好,好。”听吉维尔.卢古鲁斯说早有安排,图拉也就彻底放心了。
不过,吉维尔.卢古鲁斯和图拉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张锐和莱昂.哈桑,正在讨论一场关于对罗马突袭战。
“这些狗东西跟得真够紧的。”莱昂.哈桑一口干完酒杯中的酒,瞄了一眼坐在远处角落中的几个罗马人,压低声音对张锐说。
张锐开玩笑道:“你只当他们是咱们的随身护卫,就不会觉得碍眼了。反正他们离得不近,不会妨碍咱们喝酒聊天。”
他们所在的这家饭馆是汉人所开。不过开店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人。因此,每次跟踪来的罗马暗探也都能进来。只是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坐的位置离张锐和莱昂.哈桑较远。而张锐和莱昂.哈桑何等聪明和警惕,早在第一天就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只是佯装不知罢了。
莱昂.哈桑恶狠狠地说:“我早晚要杀光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罗马人,他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张锐很奇怪地看了莱昂.哈桑一眼。按理说,他在罗马留学、生活了十年,怎么也应该对罗马有些感情,最不济也不应该如此的痛恨罗马人。可从这些天的接触中,张锐明显感觉出莱昂.哈桑对罗马人的仇恨是刻骨铭心的,也不知道他的这股仇恨是从那里来的。
张锐曾委婉地问过莱昂.哈桑这个问题,但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