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紫若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我依旧叼着烟,强壮镇定,但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脸上的表情一直细微的抽蓄着,虽然这已经是跟她阔别已久第三次相见了,可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我们是单独相见,再加上我已经知道她并没有失去记忆,所以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然,我更担心的是,她会把对我的怨恨,再次发泄到我那几位兄弟身上,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而如果说她真要这么做的话,那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做,她恨我,可以理解,即便是她想要报复,我同样也能接受,但不能说我造成的恶果,还让别人来替我承担,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再让她去伤害无辜的人。
在想通这些后,我心里也总算是没那么承重的负担了,望着她缓缓朝我走过来,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丢掉烟头,然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也不敢与她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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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害怕,更不是胆怯,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
一直走到我身边,曾紫若停下脚步,她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沉声说道:“我这两年来,唯一促使我活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恨你,以及不甘心,凭什么你可以抱着别的女人开开心心在在一起,凭什么我的男人在生死攸关面前,选择了救了别人,而不是救我?凭什么受痛苦折磨的一定是我?我觉得这不公平,所以才有了我对你的怨恨,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心胸狭窄也好,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为什么你选择的不是我?”
我下意识抬头,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揪得慌。
她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话,但知我能感觉得到,她心里是有多痛苦,而我却给不了她半点的安慰,我生怕我说的每一句话,最后都会变成借口。
无论对与错,我都必须得承认,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没有资格去为自己辩解,更没有任何理由替自己找借口,我唯有接受这一切,也只有这样,我心里可能才会好受一些,毕竟她曾经还是我最爱的女人,哪怕到现在,依然也是。
我鼻子有些发酸,无法想象她这两年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最后我也只能红着眼低声说了对不起三个字,而且说的很没底气,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曾紫若有些自嘲笑了笑,又说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是太不值钱了,就算我能接受你的道歉,那难道你就会心安理得了吗?晚上就不怕做噩梦?”
我再次低下头,“怕,每天都怕!”
曾紫若冷笑不已,但接着她又叹了叹气,“这两年里,我曾无数次想要如何折磨你,也无数次想过怎么才能让你悔恨终身,可当我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狠不下心来,哪怕是我让你选择到底是救小欧还是李星星的那个时候,我甚至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枪,假如你那天真的选择了,也许到最后我还是会放了你们,现在想想,这真是太讽刺了,我憋了这么久的怨气,最后竟然还敌不过我自己的心软,可笑吗?”
我缓缓抬头,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想念已久的曾紫若此时就在眼前,她哪里也没去,她就在我眼前,我很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庞,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痛哭一场,可我抬起了手,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疼吗?”曾紫若转头,伸手放在胸前,似乎很可笑跟我问了句。
我点了点头,近乎哽咽回道:“疼,一直都很疼,但这一刻更加疼。”
“疼就对了!”曾紫若很不屑一顾,“但你不会知道,我比你更痛苦,尤其是想到这两年来所经受过的苦难,我就恨不得一刀捅死你,我真的很想问你,在我第一次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病房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最无助,最需要安慰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第一次被人拖进实验室进行麻醉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注射基因药水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第一次经受残酷训练,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曾紫若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那又怎么样?你付出这么多,你改变什么了吗?我也知道你心里很愧疚,可愧疚能抚平我这两年所遭受的折磨吗?更主要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放弃,结果在柳韵芝告诉你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你敢拍着胸脯跟我说,你那个时候没有打算放弃过吗?如果我没有回去杀了司徒清,如果柳韵芝没有给你发送那段小视频,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再找我,然后再慢慢的把我给遗忘了?”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道:“是,你说的都是,我就是该死,我该死行了吧?”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似乎一次性爆发出来了,但我并不是刻意的想要跟她发火,我只是无法忍受自己心里这种永远说不清楚的痛楚,我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当我说完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我不该这么大声跟她说话,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再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我只能蹲下身子,把眼泪往回逼,强壮平静。
曾紫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盯着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肯解释?”
我很自嘲想了会,站起身,这次终于敢正面与她相对,说道:“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你说的都是对的,没错,如果柳韵芝没给我那段视频,我可能真的不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