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在搞鬼?”司徒君璞紧追不舍,心脏莫名加快了跳动。
“是司徒家的人。”颜悦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声吐出这句话。
司徒家的人?!司徒君璞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阵发晕。“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司徒家与苏家是姻亲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颜悦望着司徒君璞发白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决定坦白一切。“君丫头,苏家灭门之后,我与婧羽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调查此事,可种种矛头皆指向了司徒府。当初暗中镇压此事,不为苏家翻案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司徒顺颂。”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司徒君璞顿时一阵腿软,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你说的是真的?”
颜悦不忍地点头,“千真万确。”
“证据呢?”司徒君璞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这样的答案。以她对司徒顺颂的了解,他虽然缺点重重,可是骨子里却是个正直的人,司徒君璞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对陵南苏家下手,那可是他的老丈人一家啊!
“我拿不出证据来。”颜悦苦笑一声,事隔多年,当初司徒顺颂又处理得十分隐秘,根本就没有留下把柄在他们手中。果不然,龙婧羽早就拼死告发司徒顺颂了。
“君丫头,当年的陵南知县本是司徒顺颂旗下的都尉,苏家惨案就是由他负责的。一开始婧羽告发苏家满门被下毒的事时,他的态度很是积极,可是到了后来却突然转变了态度,反过来呵斥婧羽报假案,并且将苏家惨案以天灾处理。我与婧羽多次喊冤申述,都被他数驳回了。我们要求验尸证明被拒不说,反而被以扰乱公堂的罪名吃了板子。甚至到最后,他还派人想要暗杀我们。君丫头,你蕙质兰心,这里面是否有猫腻,你该心明镜。”颜悦苦笑涟涟。
司徒君璞无力地扶住墙壁,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那你怎么肯定这事是我爹指使的?”
颜悦叹了口气。“君丫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接近当年的陵南知县。”
那陵南知县,本是个耿直之人,多年来为官清廉兢兢业业,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从小小的九品知县一路晋升为三品京官。六年前,那早已晋升为刑部侍郎的陵南知县,因为一桩冤假错案而被贬为京都府尹。
颜悦的戏凤楼不同于一般的花楼,并非是专做皮肉生意的,相反戏凤楼里的姑娘大多情调高雅,以清官居多,因此备受京中达官显贵的青睐,京中不少官员都是戏凤楼的常客。那陵南知县本不是留恋花丛的人,只是受同僚邀请光顾过几次戏凤楼。因着颜悦的刻意接近,二人便有了些许渊源。
陵南知县被贬官之后,心中烦闷,便时常上戏凤楼找颜悦喝酒解闷。颜悦本是解语花,擅于挖掘人心,有一次,陵南知县醉酒吐真言,跟颜悦聊起贬官一事,他言说自己心头苦闷并非因为贬官,有错当罚,他冤枉好人,造成命案,理应受罚,只是贬为京都府尹这处罚还是太轻了,合该将他贬回到陵南知县去才对。还说他这官帽本就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戴起来,迟早也是要还回去的。陵南二字令颜悦戒备,于是颜悦便使了一些小手段,诱导他讲起了陵南苏家惨案的事。
“苏家人死得太冤了!”陵南知县醉眼迷离,想起当年的事,脸上又是愧疚,又是后悔。“那是我这辈子办过的最大的冤案。我明知苏家死因有疑,却还是违心妄断,以火灾了事。我愧对苏家,愧对我头上那顶官帽啊!”
面对陵南知县的忏悔,颜悦心底却只有熊熊燃烧的愤怒,她暗暗捏紧拳头,“既然你知道那案子另有内情,为何不据实办案呢?”
“不是我不想,而是军令难违啊!军令难违啊!”陵南知县悲痛地摇头。
军令?君令?颜悦有些迷惑,不待她发问,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陵南知县却顾自喃喃自语。
“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何不想为苏家伸冤,可是将军于我有大恩,将军的请求,我又怎么能违背呢?”陵南知县有气无力地贴在桌子上。“我一直想不明白,将军为何会为苏家此冷漠,明明他与司徒夫人恩爱情深,没有道理不为苏家人伸冤啊。可是为什么呢,将军却说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让我不要再查此案,早些结案呢?”
将军!颜悦浑身一僵,她调查过这陵南知县的背景,知道他曾是司徒顺颂旗下的都尉,提拔他为陵南知县的也是司徒顺颂。所以,他口中的将军,除了司徒顺颂,别无二选。
司徒君璞听得脊背发寒,“那陵南知县人呢?”
“死了。”颜悦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当日听完那陵南知县的述说之后,颜悦一时情绪失控,便将那陵南知县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可那陵南知县自知酒后失言,又因为认出颜悦便是当年与龙婧羽一起请命的女子之后,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害怕,竟咬舌自刎了。
司徒君璞的美眸微眯,寒光毕露。这就是说死无对证咯!
颜悦看穿司徒君璞的心思,不待她追问便主动开口。“君丫头,我知道我的话听起来像是编故事,不过这便是我查到的真相,今唯一能证实我是否说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司徒顺颂。君丫头,你若不信我,大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替我问问他,为何当年你娘亲难产病危时,他要将我抵挡在司徒府门外,不许我进去救你娘亲。替我问问他,为什么要掩盖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