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鸿又问了静萱,为何会出现在木府。
原来数日前,静萱从上官百里口中得知,云鸿往太行山去了,而河神帮发布河神令,帮众的聚集地、河神祭的召开地,都将线索指向了潭村。猜到云鸿的去处,这便快马加鞭,仅仅一日光景,便到了潭村南边的坠龙渊。可事也凑巧,静萱还没到潭村,就遇到大麻烦。
都说诸天万界,有因必有果,这麻烦的起因,正是云鸿。
那日,云鸿闯入河神帮地下基地,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玥姑娘嫉恶如仇,即刻下令捉拿逃犯,最火热的时候,甚至不论是否,只要是可疑的人物,上交帮会,皆赏白银十两。此等悬赏通缉,几乎让整个潭村的村民,全体出动。而静萱从幽京来,虽说是个姑娘家,与那逃犯的特征,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但从外地来的,自然是可疑人物,试问,谁能放过她?
事情顺理成章,那晚,她遇到了潭村南下捉人的村民。
静萱在云鸿的面前,虽然表现的万般温顺,但其幼时在高芹手下办事,早就养成了火爆的性子,着实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见那一干村民无理取闹,宣扬要抓自己,仰仗武道实力步入通体境,便彻头侧脑的过了一回女侠瘾,一番激斗,那群荒野莽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可这不打还好,一动手,反而惹来更多祸端。
村民虽败下阵来,但河神帮的骨干帮众,接踵而上,这些帮众少说也是武者,不像先前那群莽夫。静萱虽是武士,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携有兵刃,只是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眼看刀刃加身,即将被生擒,忽然天降一位公子,青衫飘飘,俊秀挺拔在她身前。
事情总是这般巧,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木子涵。
那晚,木子涵见村民斗志勃发,虽明知他们要抓的人,已经孤身北上,去寻援军,但还是跟过去凑了凑热闹。木子涵在河神帮中,虽然不是骨干帮众,却有着特殊的地位。因此,一般人见着他,即便谈不上行礼拜见,但少说会给几分面子。如此一来,木子涵将静萱救下,说亲自带回木府审问,毕竟这女子不是目标,众人便趁机卖给他一个面子,不与之争夺。
带回府上,木子涵通过反复试探,终于得知静萱的来历。
听静萱讲到这里,云鸿不由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出门在外,丝毫不动头脑,河神帮出世,如今正在风浪口上,你竟还有胆量硬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幸亏这次你遇见的人是木兄,要是遇到什么坏人,又给我添麻烦!”
听着云鸿的谆谆教训,静萱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几分委屈,好似在说:我哪里知道事情在风浪口上,我哪里知道对方在抓人……不过,嘴上却顺着云鸿的意,嬉笑道:“哥哥说的对,奴婢知错,小女知错,妹妹知错。”暗下还补充了一句:“妾身知错。”
云鸿见她衣服侧耳倾听的样子,也不再计较:“稍后,还需谢谢木兄。”
“是的,哥哥。”
静萱轻轻应声,一边注视着云鸿,一边玉璧轻舒,竟是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住摇晃。
木府很大,虽跟侯府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在这穷乡僻壤的潭村,已经算得上是实打实的大户人家。此刻,夕阳完全落山,头顶漆黑如墨。云鸿知道,这团黑墨并非覆盖星月的夜空,而是那浑浑沉沉的死气。在灯火寂灭的廊道中穿行,一径只觉阴风阵阵,夜凉如水。
正厅灯火熹微,却将木子涵的身影投在窗棂上,孤身一身,寂寞撩人。
“木兄,在吗?我进来了啊。”
见大门半掩半合着,也不曾敲门,直接推了开来。不过,就在推开大门的一瞬间,那灯火下挺得笔直的摇杆,忽然猛烈的一阵颤抖,云鸿即刻感觉到一丝不对:“木兄——!”
阴风骤起,窗扉洞开,云鸿飞奔上去,静萱紧跟其后。却见坐在椅子上的木子涵,脸色大变。方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面色红润,两眼有神,虽然气质不太好,却不像是患了病。但此刻,脸色变得铁青,嘴唇也淤血发紫,两道极深的黑眼圈里,那充血的眼球,干瘪凹陷,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血丝侵入瞳孔,目光呆滞无神,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具傀儡。
“木兄——!”云鸿叫唤着,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脉象微不可察,且跳动紊乱,毫无规律可循,云鸿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这是什么病,只好输了一股浩然正气过去,过了一会,木子涵呆滞的目光中,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神韵。
“云兄……”木子涵的身影颤抖,也很微弱:“河神帮,有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云鸿皱着眉,见输入浩然正气有效果,也不顾自己体内的余毒,继续朝木子涵的体内输入正气,却在这时,被木子涵陡然抓住手腕:“不要浪费内气!”
“我有武道基础,一时半会死不了,留着此气,去救更多的人……”
云鸿皱了皱眉,将他倾倒的身子扶好,让静萱去倒杯热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子涵痛苦的摇着头,将手伸到怀中,颤栗着拿出一颗圆润光滑的药丸。云鸿见状,赶忙接过,入手光滑如玉,颜色浑黄纯正,凑到鼻前,还有一股清甜的香气:“这是什么?”
奇怪的是,这香气似乎很熟悉,具体在哪里闻过,却又想不起来。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