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凝实感,让云鸿找到了存活的希望。
他轻催心念,飘身而起,不久来到堂前,举目望去,这是个空旷的大院,隐藏在松竹深处,无路而来,环境极佳。院子建在一湾人工挖掘的池塘上,池塘有数十丈大小。潭水宛如玉般晶莹,在夕阳的照射下,腾着蒙蒙水雾,恍如仙境。水池边种植梅兰竹菊四君子,水光潋滟,花木扶疏,芳草萋萋,甚是怡人。水潭接以外湖,府中中央水池的源头,亦是此地。
往前飘了几步,便看到“浩气堂”的门牌下有一副对联。
“丹青生浩气,妙笔绽莲花。”
这幅对联不是用笔墨书写,而是有人用内力,以指代刀,在木头上刻出来的。云鸿初见此联,便觉刻此联者功力甚深。此后再看,细细品味,又觉得这幅对联的意境极为高雅。
他乘风而入,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座熟悉的塑像。
“这是……孔圣人?”
云鸿怔了一怔,大幽王朝重道信佛,除了在国子监、孔庙、儒林这些地方,偶然看到孔圣人的塑像,别的地方不可多见。朝中官员多信道教,每家每户,大多供奉着三清,也很少竖着孔圣人的塑像。见到此雕刻,云鸿不由生出一股敬畏。虽然不能控制身体,但他还是在心里默默朝其三拜。拜过之后,清风扬起,将云鸿朝庭院深处推送,少时看到一座祠堂。
风儿停歇,云鸿觉得体内沸腾起来。
此刻,感受着这种玄妙的气息,云鸿已能确定,这是浩然正气!
云鸿颇为惊奇,当元神浸润在浩然正气中时,本来虚无的丹田,竟然涌出了一丝丝细小的泉流。泉流扩散,到达哪里,哪里便重获新生,逐渐凝实。不久之后,云鸿便觉得身体实在起来,似乎能够控制了。可一番尝试,不知为何,即便有了内气,还是不能控制身体。
他站在祠堂前,骤然又觉得这股气流,与当日国子监中的浩然正气有所不同。国子监中的浩然正气,拥有一种严肃、刚直、原始的气质。而此地的浩然正气,却拥有一股飘渺、灵动的仙气。这股正气,就似被正气炉净化、提炼过一样,更加纯净,更加具有可控性。
一种亲和感涌上心头,如同遇见了分别许久的亲人。
“难道此地藏有儒门九仙器?”
心中刚有此念头,便听到那祠堂内,传出两人对话的声音。
“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连累你和我一起罚跪。”
“弟弟,没事的,还有半刻钟,马上就好了。”
“呜呜……哥哥……”
云鸿一阵吃惊,听这声音,那祠堂中对话的两个孩童,正是方才那两个男孩。只是那大男孩说,还有半刻钟,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刚刚去罚跪的吗?怎么就剩下半刻钟了?心中正疑惑着,身后一阵喧嚣。却见远处走来几人,那领头人,正是他们的父亲,欧阳府府主。
云鸿打量他一眼,这时才发现,此人一脸正派,体内竟也有浩然正气。
而且,达到了大儒才有的境界——浩气长存。
“此人来历不小,或许与儒门仙器有着莫大的关联,待我跟上去看看。”
云鸿跟他入了祠堂,打开门后,才见祠堂正中,供奉着孔子塑像,七十二弟子及儒家的历代先贤塑像,分侍左右。比起外面的孔子雕塑,祠堂中的塑像更加威严庄重。殿内高悬“万世师表”的漆金匾额。一股神圣、庄重的儒门气息,不觉令门外的云鸿产生敬畏之心。
修建孔子祠堂,说明了欧阳府对儒门极为重视。
便在那孔子圣象的前面,两个小男儿屈膝下跪。虽然跪了一个时辰,但年纪大些的那个男儿,依旧不卑不亢,面色沉稳,一股成熟坚毅之英气,从他冠玉般的脸上显露出来。而年纪小些的那个,因为跪的时间久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见父亲来了,更是低头不敢去看。
中年男子入得堂中,先拜了孔圣人,随后在侧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他望了望两子,问道:“然儿,颜儿,你们可知错?”
“孩儿知错了。”两小孩齐声道。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然儿,为父记得,你已经连续三次犯此错误。所谓事不过三,你整天不好好读书,一再为难颜儿,让他带着你私下练武。你可知,一个武者,若是腹中没有学问,那么便与草莽无异。只有先明事理,学得圣道。习武,才能体现其价值。”
那叫“然儿”的小男孩委屈道:“父亲,可是你让我读的书,我都读完了……”
“学无止境,你所读过的书,只不过是冰山一隅。”
然儿撅了撅嘴,反驳道:“父亲,你常说人各有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又不想像您一样饱读诗书,我只想习得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此话出口,一边的“颜儿”赶忙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住嘴。
然儿不予理睬,接道:“父亲,鸟儿常被困于笼中,久而久之就不会飞了!”
听闻这些话,那中年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朗笑一声,说道:“好,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此话不错。过了今年中秋,你也就七岁了,为父也不想再拦着你练武。”
然儿一愣,高兴道:“真的吗?父亲允许我练武了?”
中年男子笑而不语,缓缓颔首。
“耶!我可以练武了!”然儿高兴的拍手欢呼。一边的颜儿听闻父亲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