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这话刚落下,陈东明立时面色急变。对方要他账本,凭什么?他忍到现在,此时却是忍无可忍了。
他咬了咬牙,原本微躬的腰,陡然间直了起来。人被逼到了极致,诸般忌惮,惶恐惊惧这等负面情绪,皆会消散,再无掣肘。
“表弟!玉华堂是我名下产业,似乎轮不到你来管吧!”
陈东明面色阴沉,冷冷言道。
四周伙计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个个也是有些惊诧,没想到自己掌柜的如此有胆气,居然敢跟叶飞这个煞神叫板。
叶飞咧嘴一笑,道:“呵呵,陈东明,我倒是小看了你,挺硬气的嘛!”
他此番说话和声细语,但是话音一落,整个人面色立时沉了下来,不怒而威。前世那种上位者的气度陡瞬间爆发而开,首当其冲的便是陈东明。
陈东明诧异难明,好似见到了绝世皇者,整个身躯不自觉的颤颤巍巍,难以自禁。
更远处的一个个伙计,此番却是下破了胆,一屁股栽倒在地。更有甚者,却是屎尿齐流,一股闷臭气味散逸而开。
叶飞皱了皱眉眉头,大手一挥,一把提起陈东明的衣领,轰然一甩,朝着内堂一间静室扔去,“哼!看来我俩得好好谈谈了!”
陈东明跌撞到静室一处墙壁上,浑身好似散了架,周身气血震荡,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叶飞一个跨步,已然进入静室。劲风狂扫,身后房门轰然紧闭,阻隔了外人视线。旋即单手一翻,一道空白符纸****而出,凝于虚空。他随手几个划拉,几道符文凝于符纸之上,化为符箓。
“封”
一声清喝,凌空一点,那符箓立时紧贴在房门之上,一道光华散逸而开,内外隔绝。
陈东明见得叶飞这番动作,整个人呆若木鸡,嘴里喃喃低语:“符修?怎么会是符修?我一定是见鬼了……”可是叶飞实实在在就在自己眼前,浑身的疼痛也在提醒他,这便是现实。
叶飞一脸平淡,却是端坐一边,整肃了下衣衫,旋即缓缓开口道:“陈东明,当年你欺我年幼,诓骗我不少宝物,这才有了这座玉华堂最初的股本。甚至这座铺子,你也是以我的名义立下的。严格说起来,我才是玉华堂的东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查账?”
叶飞话说得不温不火,面色也是一片平静,只是眼眸之内,微微有些异样情绪。说到后面,似乎也只是问询征求之语,没有半分强硬的意思。
但是陈东明哪敢真这般想,他只觉得自己看不透叶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有的手段,一伙儿雷霆大怒,一会儿平淡似水,捉摸不透。
在他印象中,似乎只有叶家老太爷有此等手段。甚至似乎还比不得叶飞。他浑身冷战,费尽气力镇定心绪,颤颤巍巍爬起,垂着个手,一副低头受训的样子。
“表弟……你所言极是!这铺子当初确实以你的名义立下的,否则我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没落小子,也不可能在帝都站稳脚跟!”
陈东明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微有些苦涩,嘴角还有一丝自嘲。
叶飞目光一凝,已经感觉出陈东明一丝心绪。叶家的高枝可不是好攀的,这陈东明恐怕也吃过一些苦头。
“嗯!你知道就好,将账本拿来我瞧瞧。我也想看看,这些年,你到底涨没涨本事!”他点了点头,直接吩咐道。
陈东明这下再也不敢违抗,却是从腰间乾坤袋中,掏出一堆账簿,恭恭敬敬地放在案前,主动摊开。
叶飞精神力席卷而出,一扫而过,只听“唰唰”碎响,一页页账薄随手而翻。(后,尽数过了一遍。
陈东明瞪大了眼珠,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账本,就算他彻夜不眠,起码也得看三天,这般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看完?
不过他一想到叶飞是符修,却又有些恍然。以符修的手段,一目十行,恐怕也不是问题。
“哼!陈东明,你手段倒是不简单啊!连叶楚然你都勾搭上了!”
叶飞一声冷哼,陈东明这才惊醒,大气也不敢出。想起了叶飞和叶楚然的恩怨,整个人寒颤不止,不知如何解释。
“叶楚然二十岁进阶大武师,在我叶家子弟中,也能排进前五了!你倒是抱了个金大腿!”
叶飞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平静,但是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察言观色惯了的陈东明这时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开口解释起来。
“表弟,不是你想得这样。我和叶楚然不熟,你也知道叶家现在是叶二爷做主,叶楚然是他独子,我若是……”
他话才说一般,叶飞却是面色一变,一挥手打断了他,眯着个眼睛,冷森道:“你说什么,家里是叶老二做主?老爷子呢?我父亲又在哪?”
叶飞说完这话,面色微微有些古怪,他不自觉间,已然彻底代入叶飞。自然而然,前世的绝世强者是叶飞,今世的废物少年也是叶飞。
陈东明面色惊诧,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还不知道?”他有些古怪,随后又有些恍然,道:“三年前你去书院不久,老太爷就闭关修炼了,而你父亲也离开叶家,再也没有回来……”
陈东明似乎打开了话匣,三年间叶家发生的诸般事情,缓缓讲述起来。
叶飞面色几番变化,只言片语之间,才渐渐明白过来。叶家定然是出了事故,否则就算是一个废物少爷,也不该任其自生自灭,扔在天穹书院,再也不管的。
他脑海中执念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