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平英提出分家之前,落心就算了一笔帐,盖一栋新房子所有有开支要抵得上他半年的工分了,可是,不盖房子也不行呀,孩子们迟早要长大的,迟早是要给他盖房子的,只是,在长龄那儿有一点难得过关罢了。你想一想,长龄嫁过的时候,海落才只有上十岁,她从来没有在哪个人的面前表过功,再说了,长龄做事多吃得亏呀,在漳河几年硬是没有旷过一天的工,可是,平英了,生怕自己做事做得多一点了,好事了别人,所以,她的工分一直不高,再加上她三天打二天晒网的,所以,她做的工公只够捧自己的一张嘴的。可是,长龄在妇女们当中工分是很高的,两个人在一起根本上没有比较的,要他出去盖房子,他是一百个同意的,可是,这话要怎么说了。而且,第五个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负担越发地重了,现在一年做上头也没有没有落成,盖一栋房子,要冒多大的风险呀,他可看到了,那些超支和那些成份不好的人一样的下场,晚上要开学习班,白天还要跟着大家伙的上一天的工,想到这里,他咽了一下口水,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第二天,平英还是没有上工,可是,长龄还是一如即往地上工了,已经有两个孩子上学了,凤香和四弟在家里玩着,婆婆在园子里弄菜去了,就听到平英一声吼起,两个孩子吓得大哭起来,婆婆晓得平英是拿孩子们出气,赶紧地上来了,原来,四弟把尿撒在了裤子里,他站在那滩湿位置上,脚上踩得脏兮兮的。平英嫌他太脏了,不住地拿手掩着鼻子,一副厌恶的样子。
一个扶着板凳才能走稳的小孩子,把尿撒在裤子里很正常,你是他的婶娘,我是把孩子交给你了才走的,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孩子了,现在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呀,好像你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
“ 哎呀,我的小孙子撒了尿了,不哭不哭,童子尿可值钱了,可不能随便到处撒了,是不是呀?“婆婆把孩子抱在怀里逗着。又赶紧地拿来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了,对二媳妇吡眉弄眼地有一些看不惯,却又有一些无可奈何。小孙子穿了衣服,又从婆婆的腿上溜了下来,他正是要走的时候,在大人的身上也呆不住,没有办法,婆婆把板凳挨个码着,让小东西在地上转着,她交待了孩子们的婶娘,以为婶娘会管一点事的,谁知,她在心中又发起愁来了。这两兄弟还在一起住着,也真的不是一个事儿。而且,平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她就已经没有把老大家的孩子看在眼里了,这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还不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了。
现在只有一处的房子,分家也成了一个笑话,其实,大家都想早一点分家,仿佛只有那样,才算是真正的家。落心最主要的想法,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受到别人的轻视,谁要是贱份了他的孩子,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可是,这话,他只能放在自己的心里,他也晓得,妻子也已经看出苗头来了,他可不希望两兄弟为这种事件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好的办法还是早一点盖了房子分家。
这一天,下着大雨, 大家都没有上工,吃过了中饭,雨渐渐地小了,平英跟着男人到集上玩去了,婆婆领着两个孩子到隔壁玩去了,没有什么事情,落心两口子躺在床上,雨天,是最软人的,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补上一觉。
“你是怎么想的嘛?”落心先开口了。
“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长龄晓得男人的脾气,他的心中肯定是有了主意了。
“老是这么样,也不是一个办法呀。”落心直起了身子。
“你可不要打什么主意,我们是长房,房子该我们住的,”长龄直杠杠地说道。
“我可是在这个地方住烦了,开间太小了,将来孩子们长大了也不好安房。他们的刚刚才盖的房子就好多了。”落心说这话是为了讨妻子的口气。
“ 那你有本事你盖去,盖多大的随你,我可不想睡着不烧爬起来烧。”长齿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凭什么呀,别人都是长房住祖屋,你比哪个吃得多一些呀。”
落心没有答腔,可是,他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于是乎,他又说道“海落的身体又不好,他婶娘半身不动的,要他们盖,有一些说不过功呀。”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明天出不上工了,来一个人跟别人说我怀孕了,是不是,噢,别人怀孕就是半身不动,我们怀孕就是该做,都是你们屋里的媳妇,待遇就差这么多了。”长龄有一些气愤地说道“我想多挣一点工分还错了呀?”
“我错了,是我我错了,我不是那么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顾全大局,为这个家作想,可是,你这回能不能再大度一点,算是我求你了,我们自己盖房子吧。难道你不想早一天过上安逸的日子呀。”
“他们搬出去了,我们也能过上安逸的日子。”长龄不服气地说道。
“没有办法呀,长嫂如母了,我就晓得你会同意的。”落心故意提前说道。
“是你同意的,我可没有同意呀。”长龄还是有一些顾虑。“要盖新房子,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不晓得要扯好大的一个窟窿了,你的那个宝贝兄弟我也看穿了,不会跟我们帮什么忙的,还有平英,肯定会得了便宜卖乖,到时候听不完的骚气话,反倒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我就是不想听什么骚气话才想着和你商量来着,到时候,我们住着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