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宫里,张昭容发了魔怔,抱着大皇子已经冰冷的尸体喃喃自语:“皇儿,母妃不会让你枉死的,那个毒妃,母妃一定要那个毒妃给你偿命!”她满满的恨意,指甲用力的掐入大皇子的尸身里。宫女玉翠端着茶过来劝了句:“主子,别太难过了,伤了自个身子不好。”
突然,张昭容抬起头来,恨意的瞪着玉翠,一把将玉翠递过来的摔在地上,又用力的推了玉翠一把,指着她骂道:“你这个毒妃,我要给你我的皇儿偿命!”
说着,就朝着玉翠的脖子掐去。
“主子,奴婢是玉翠啊!”玉翠挣扎着道。
张昭容恨意重,又有些神志不清,掐玉翠的力道也没注意,掐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见是玉翠,便赶紧的松了手,惊慌失措的跌倒在地上扶着椅子,放声大哭了起来。雍和宫里的宫人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玉翠爬到张昭容身边劝道:“主子,大皇子没了,您可不能再病倒了!”
张昭容抱着玉翠一块儿哭。
雍和宫这场闹腾,自然惊动了六宫,杨淑妃才到,沈洛也来了。
为君者向来对子嗣看得极重,大皇子又是沈洛唯一的儿子,如今唯一的儿子被毒死,沈洛自然对雍和宫多注意了些。
“皇上,您一定要为皇儿报仇,杀了那个毒妃!”张昭容跪在地上拉着沈洛龙袍的下摆哭着恳求道,哭得凄凄婉婉。
沈洛看了眼地上的张昭容面色憔悴、发髻蓬乱,整个乱糟糟的,没一点身为天子妃嫔的仪容,非但没有生出半点怜悯她丧子之痛的意思,反而生出几分的嫌弃和厌恶来。
“皇上,”杨淑妃见沈洛脸色不善,扶着张昭容起来,“张昭容也是痛失大皇子,受得打击太大,无心整理仪容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沈洛看了眼还未换寿衣的大皇子,向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显露出几分悲痛来,看向张昭容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朕绝不会轻饶害死朕的皇儿的凶手,那个毒妃……不管是不是她所为,朕都不会轻饶了她!”沈洛的眼中露出阴狠来,他之前依靠蒋家人,如今却恨不得将蒋家人全部都除去,蒋永死了,蒋太傅残废了,他全力清扫蒋家势力,蒋家军却没有一个听从他的号令,蒋太傅的那些门生个个与他作对。
从雍和宫离开,沈洛便就气冲冲的往宣宁宫的方向而去。
宋云程正撑着脑袋想着沈洛会如何处置她,毒害皇子的罪名她肯定是不会认的,沈洛真要找她晦气,就只有藏毒和毒死宫女这两条罪名。正想得出神,就听见和喜进屋里来禀报:“主子,皇上往宣宁宫来了,怕是要问责主子。”
宋云程挥手示意和喜先下去,回内室里随意整了整着装,瞧着不失礼,又不会太过张扬跋扈,这才出了屋子准备迎驾。
人未至,怒先达,守在宣宁宫的宫人齐刷刷的全跪了下去,低着头,宋云程也跟着跪了下来,倒没有二十一世纪里那种男女平等的观念浮出来,只觉得跪在院子里石阶上,硬得硌脚,还有些凉。
好一会儿,沈洛才怒气冲冲的进院子里来,宋云程恭敬的道了声:“臣妾见过皇上。”
未得沈洛的话,一直跪着不敢动。
沈洛进屋子里后,才想起跪在外面的宋云程,道:“平身吧。”
宋云程这才起身,进屋里去伺候。哪知沈洛突然就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宋云程也不挣扎,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沈洛。
屋子里的宫人都吓呆了,绛云和喜和贵三人直直跪了下去求情。
沈洛不过是恨极蒋家人,有口闷气憋在心口出不去,要向宋云程发发火,自然不会真掐死了她,没一会就松开了手。
宋云程大口的呼吸了好几口空气,苍白的脸色才慢慢好转,她向沈洛道:“皇上恨臣妾,直接像这般掐死了臣妾便好,何必害了大皇子来嫁祸于臣妾?”
“你说是朕毒死了大皇子?”沈洛危险的看着宋云程。
宋云程道:“皇上如今大权在握,只剩下蒋家这个眼中钉,牺牲一个注定活不长的大皇子而将忠于蒋家的人唯一的希望臣妾我除去,皇上这一步棋走得真好。皇上正值年轻,后宫嫔妃众多,没了一个大皇子,往后还会有更多的皇子,可臣妾一日活着,皇上怕是都睡不安稳,时刻担心着这江山被人夺了去。”
这些日以来,宋云程仔细的分析过朝中的局势。沈洛当年是靠着蒋家拥护才登上的皇位,蒋家一门文武双兴,朝中地位稳固,蒋太傅、蒋永权倾朝野,沈洛虽为皇帝,手中实权实在不多,好不容易,他除去了蒋永,下毒毒残废了蒋太傅,又迅速剪除蒋家党羽。可是朝中却没有任何人为蒋家喊一声冤,还有不少蒋太傅的门生和蒋永的部下都未曾上奏劝谏。
那是因为,后宫里还有宋云程活着,只要宋云程生下皇子,这些朝中大员定会扶持宋云程的孩子登上皇位,宋云程的孩子可还有一半蒋家的血脉!
所以,当下宋云程就是这些忠于蒋家的人凝聚力,一旦宋云程死了,蒋家这股势力自然就攻破。
牺牲一个活不长的皇子,来陷害嫁祸宋云程,这绝对是很值当的!
“虎毒不食子,朕又岂会用皇儿的命来陷害你这毒妇!”沈洛不屑的道。
当然,宋云程没真的以为沈洛毒死大皇子来嫁祸于她,如果这事真是沈洛做的,定然会安排的滴水不漏,还有,大皇子应该也不是杨淑妃害死的,杨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