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镜彦坐在他腿上,抬起小胳膊让他给自己绑固定带,有点儿担心,“怎么办,太多了我会忘了?”
“忘了什么?”齐镜声把他跟自己固定在一起,然后再把两人跟椅子连在一起。
“六岁可以训练,十岁就知道、跃迁,”齐镜彦掰着小手指,“还有好多长大……”忍不住忧愁起来。
齐镜声忍不住大笑,“这么一说,是很忙碌,我们确实需要记录下来。”
齐镜声把自己通讯器上的行事日历翻开,新建一个工作日志,在里面把齐镜彦六岁和十岁的日期标注进去,在后面写上要做什么,“喏,这样就可以了。”
训练和跃迁的字,齐镜彦是认识的,他扒拉齐镜声的手臂,“还有长大呢?好多个!”
有点儿着急,因为就记得有好多个,到底是几个、以及是什么,好像已经忘记了。
简直要急哭!!
安慧盯着齐镜声低声陪他回忆,到底长大了要什么呢,神情恍惚,心里五味杂陈。
理智上她知道,齐镜声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儿子的事情,甚至、她很清楚,齐镜声从被抱到春在堂至今近二十年,并没有做过什么能证明他是白眼狼、养不熟的事情。
她联系过别的星座的,距离遥远而隐秘的心理医生,有牌照的、专业的、业余的、写心灵鸡汤段子的,林林总总,她想知道怎么解决自己心里的焦虑恐惧绝望。
那些人众口一词,意思几乎都是,【夫人,通过谈话,我们可以判断您是敏感善良的人,那么您养大的孩子,一定也是类似的人。有些烦恼源于想太多……】
呵呵,可是、我没有养大他啊……养大他的、是齐家。
安慧带上眼罩,升起隔离,眼不见心不烦,极力赶走脑子里嗡嗡回响的各种声音。
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情过当下的生活,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未来的生活。
因为顺应所谓的公序良俗、被责任道德绑架的日子,我过得太久了……
大概是太空中环境不同,跟齐镜声玩儿了一会儿,齐镜彦又困了,夯忱锼过去。
小九在他脸上和旁边的安慧脸上看来看去,最后在空中盘腿坐下,用老头子的声音叹了口气,一指安慧的屏蔽空间,“她在给自己洗脑。”
被齐镜声同质化的力场里,小九隐约能接受到她的脑电波了。
“自己给自己洗脑?”齐镜声眉头皱起来,“她给自己灌输什么?”
“或者是被人下了催眠暗示之类的,”小九不太确定,“她的精神体太弱,无法剥离,且性格顽固,自我防御机制过强,我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准确。”
疯狂搜索了一下数据库,正太九找到了几句好像可以形容安慧状态的句子,“爱上爱情?”“自己把自己感动了?”“谎话说一千遍就变成真的了”?
齐镜声失笑,“你的数据库果然还需要扩充,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他大概能动,安慧日复一日告诉自己,不是亲生的不会跟自己一条心,时间长了她自己就坚信不疑。
同理,她日复一日告诉自己,一定能让亲生儿子成为其齐家家主,日子久了,就真的以为不惜一切代价可以做到。
现在嘛,或许她在告诉自己,齐镜声是外人,带着齐镜彦是居心叵测。
……
小九听了他的分析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哎呀,明明你们的脑容量并没有我的芯片容量大,为什么就能比我想到的更准确呢?”
“因为你的名字是人工智能,”齐镜声难得跟它开了个玩笑,“不管怎么智能,前提是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