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慕容肆。
曾经给了她多少无人比拟的温柔,如今亦能将她打入万年不化的冷宫。
楚长歌如此在心中想着,脸上闪过一丝可怖扭曲的笑,眼角却有泪不断涌出,她一捏手掌,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即便他出去追那个女人又怎样,她的目的已达到,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些时间,待相思蛊融入他浑身血液之中,他会渐渐忘记那个女人。
王中仁与戚蔚闷声叹气,生怕皇上出声,便追了出去,前者亲自去太医院请院正大人过来,后者则追随皇上身后寸步不离。
夜色之中,戚蔚看着皇上每走一步脸色就白一寸,他紧按着受伤的胸口,血液疯狂地从他指缝中溢出,一路走去,留下一行血迹,戚蔚心中自是不好受,眉头跟着攒紧,几次想开口劝他歇息下,可又无法说出口髹。
思索片刻,他终是按捺不住说道,“皇上,你如此去见贤妃,她见你受伤,定会担心,不如回屋包扎一下再过去解释不迟。”
说罢,便见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望向自己,戚蔚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男子如此憔悴颓丧过,心中不由地微微一疼蠹。
“担心。她会担心我吗?”
他一张唇,唇色愈白,可眸色却更深了去,想必此刻的他也无法确定那女子是否会再担心他?也许他弄得这般狼狈,片刻不敢耽搁地要去她那里,不过就是想确定那女子是否担心她而已?
戚蔚被他这么一问却是顿住了,说实在的,以小鱼心性,这会儿还正气头上,只怕都不会让他进门的。
慕容肆却是冷冷自嘲一笑,“黑子你是个老实人,你不说话,也知道她不会再担心我了。”
“主子,我不是这意思。贤妃娘娘心中有你,又岂会不担心你?只怕见了你这般模样,定是要流泪的,她如今有孕在身,哭多了伤身不是?”
戚蔚连忙摇头,辩解,只为让他心中能好受一些。
此刻,他不说话,只是笑,笑意深邃,可戚蔚却从他笑中见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来,一边是责任,一边是情爱,难选难择,若换做是他自己,他也无从下手。
猛地,他心中又是一绞,痛袭遍全身,血腥从心腹间涌上,充斥在口腔中,从嘴角慢慢漫出,戚蔚一把扶住他手臂,急声呼唤一声,“皇上——”
慕容肆这才想起楚长歌说的,他若是想其他女子,便会痛楚钻心,生不如死,倘若这样,他可会真的下黄泉去?
“也罢,先回罢。”
不是不想去她那里,是无法去她那里了,他如今浑身痛得竟连说话都累。
而小鱼回到自个儿殿中,躺下蒙头便睡。
这一晚,没有她想的那么难以入睡,在身心疲倦下,竟眯着酸酸涩涩的眼,也很快昏昏沉沉睡去。
*
翌日。
太阳照旧升起,暖融融的阳光射进来,洋洋洒洒的。
春天里,连阳光也越发明媚了。
海棠端着热水,一脸喜色,在门外敲了敲门,今天特地晚一点过来伺候的,想让皇上与主子多待一会。
小鱼让她进来,她探头一瞧,却发现房里只有小鱼一人,她纳闷地问,“这么早皇上就出去了?”
小鱼只是淡淡笑着说,“昨晚他没留下,听说楚长歌旧疾复发了,就急着走了。”
别看小鱼语气轻松的样子,海棠却知道她却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中越是有苦说不出。
“要不待会我们去看看皇后的病好些了没?”
“去看她?我宁愿睡觉,也懒得去看她。”小鱼淡淡轻哼一声,就算那个女人死了,跟她也没半毛钱关系,是不?她才不愿假惺惺地去看那个女人。
“难道主子不想去看看她是否真是旧疾发作了?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小鱼挑眉瞥了一眼海棠,“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多管闲事了?她病没病与我何干,她有该关心的人去关心好了。再说,就算她是故意的,我们又奈她何?她有皇上撑腰,不是么?”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必过问太清楚,越清楚不过越是伤害自己罢了。
就如昨夜一样,她答应了王中仁过去替皇上看病,也是想要一探究竟,结果那两人皆没生病,而是打得火热,那yin叫声想起来就令人作呕。
海棠噤口,认真干起手里的活。
这时小安子进来,带来内部消息,说是夏提刑的案子又被抓进宫里去了,皇上正亲自提审夏提刑呢。
小鱼一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你有所不知,之前认罪的那个侍卫又喊冤了。”
之所以有人替爹爹认罪,是因为她答应要跟太子擎跑路,现在路没跑成,那人自然不甘心,便又推翻了原定结局刁难于她,恐怕这次爹爹有危险了……
“不行,我要去见皇上!”
“你这会儿去怕是不行,西夏王也在宫中呢,皇上势必严肃处理,要给西夏王一个交代!你这般莽撞,冲撞了皇上,只怕皇上会治你得罪!”
在小鱼当了皇妃之后,小安子由小鱼举荐,晋升为九千岁,可他曾与小鱼共患难过,对小鱼也算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他不能让小鱼去冒险,何况她如今怀了皇上骨肉,这万一有个闪失
……
小鱼挺了挺肚子,“有这个在,我还怕那人为难我不成,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饶是海棠和小安子都劝阻,也没能挡住小鱼冲往金銮殿的步伐。
她此前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