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莲烟觉得,白佑这解释很大程度上冠之以他个人的美言,她可不觉得叶墨焕是什么心慈手软又是彬彬有礼的,只怕这书房里的几人,他也只将楚煜当做对手吧。
果然,叶墨焕眼眸轻轻一瞥,看了眼白佑,只是却没有说什么话。
温延人自然是留意到他这小动作,只是却并未放在心上,“叶大将军对突厥用兵很是熟悉,本将有心印证一二,难道叶大将军连这个颜面也不给本将?”
他虽然依旧是心平气和,可是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不善了。
应莲烟微微皱眉,叶墨焕却好像并没有听到似的。
楚煜冷眼旁观,唇角的笑意微微,倒是白佑闻言一笑,“战祸向来生灵涂炭,在战场上印证兵法高低?温将军未免儿戏了,改日我与温将军校场上较量一番,不知道温将军可否给本王这个面子?”
白佑不软不硬地将温延人的这个钉子给抛了回来,却又是给足了温延人面子,此时此刻就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
温延人却是神色不定,目光游走在叶墨焕和白佑之中,最后却是应莲烟轻声打破了书房里的安静,“温将军想要对突厥用兵?不给我几天时间何?”
温延人皱起了眉头,“战机一旦被延误,只怕是时不再来。”言下之意却是婉拒了应莲烟的要求。
应莲烟却也并不恼怒,只是看着温延人道:“温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用兵却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忻州城的将士可是没占据一条,温将军此时用兵,岂不是孟浪了?”
这话说重了却是温延人不识战机,说清了却是他战略有误。
被莫名盖了一个大帽子,温延人皱起了眉头,最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难道郡主能给我营造这时局不成?”
他语气中颇是几分不屑。
现今,冀州城的主帅是楚华和宋成平,这两人又岂会心甘情愿的与自己合作?
去他的天时地利人和,他温延人用兵从来不信这一套!
应莲烟闻言一笑,“我自然劝服不了他们,不过若是突厥乱了呢?”
若是敌人内部比他们内部给位乱了几分,这一番比较下来,岂不是他们更占据了优势?
温延人闻言冷冷一笑,“郡主纸上谈兵好功夫,可是昔日不就是传言赵杨与突厥王后私通,所以突厥王要他拿下忻州城用以陈情吗?我们倒是被利用了一番。”正是因为轻信了这传言,楚华才会贸然出兵,以致于输了两阵。若非后来是自己奇兵突袭拿下了忻州城,其实大周的士气怕是早已经没了踪影的。
应莲烟笑得灿烂,犹清晨背对着阳光而立的小狐狸,整个人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带着十足的温暖,“传言嘛,假亦真时真亦假,他们能利用,我们为何不能?”
书房内几人莫不是目光落在了应莲烟脸上,或是嘲弄的笑意,或是赞
赏,还有的则是带着几分惊异。
“你是说利用那传言,让突厥内部混乱,最后不攻而破?”白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显然对这个主意,他是赞同的。
应莲烟笑了笑,“渔翁得利,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突厥内部也不是牢不可破,这点相信叶大将军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她目光落在叶墨焕身上,似乎等待着他的答案。
就在应莲烟以为叶墨焕要开口回答自己的时候,却是见叶墨焕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只是又该何行事?”开口的人不是叶墨焕,已经是白佑充当的传音的青鸟。
应莲烟心底里微微遗憾,恼怒的瞪了白佑一眼。
适才,明明叶墨焕嘴唇都翕动了,分明有开口的意思。
白佑却好像没感觉到应莲烟的恼火似的,目光落在叶墨焕脸上,似乎能从那古井不波的神色中读出叶墨焕的意思似的。
“我可记得,突厥的王太后北宫公主可是有两个儿子的,兄终弟及,谋权篡位,看来突厥的王室也是带着阴谋与血腥的。”
应莲烟侃侃而道,只是楚煜眼眸却是瞬间闪亮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却更是浓厚,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似的。
“可是今的突厥王阿史那契骨和同母异父的哥哥阿史那沙运却是兄弟感情甚笃,只怕是若是要破坏,也并不容易。”
温延人却是泼给了应莲烟一盆冷水,他久在甘州,对突厥王庭的事情可谓是颇为熟悉的。对于应莲烟的想法,他不是没有过考虑,最后却还是放弃了。
“也门王当时篡夺兄长王位,阿史那沙运从王储变成了清闲王爷,便是他心无挂碍,可是突厥朝廷中可也是有大为不满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找几个坏鸡蛋,还不容易吗?”
“苍蝇不叮……”想起自己就是这俗语中的苍蝇,温延人一句话只说了半截,“郡主要去突厥王庭?”
应莲烟说了这么久,温延人自然知道,便是自己不同意,也阻拦不住眼前的人的。
“自然。”今楚锦绣已死,可是皇甫无双还好好活着不是吗?既然她在突厥混得风生水起,自己自然是要给她的生活添上一二色彩的。
血腥的红色,想必是极好的。
一瞬间,白佑几乎怀疑,自己从应莲烟的眼中读到了几分狠毒,他想要开口,却是感觉手腕一紧,旋即却又是松了开。
叶墨焕依旧是看着那北疆舆图,只是广袖微微颤动,似乎有风吹过。
“你为何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