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一出,就是赵桓都不敢再问下去了,景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那简直是挟雷霆之怒,风云翻滚,帝王之威,无人能抗!
清安赵桓魏保等人早就跪了下来,林秀终于破了心理的底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靖安,这事,舅舅自会给你给修明一个交代!”
清安眼睫毛颤了颤,眸底闪过一抹欲说还休的挣扎,到底什么都没说,行了礼退了出去。
……
刑部天牢里,林秀被悄无声息地关在了最里面的单身牢房,
林秀一天都躺在稻草堆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她虽然没上半点刑,可这一天惊险跌宕的经历也足够让她精疲力竭。
她如今恍恍惚惚的,心里只有那不知道在何方的儿子,也怀念以往清贫却安宁的乡下日子,如果,如果不是她贪心,他们母子又怎么落到如此地步?说不定,儿子已经中了举人,她也给他订下了隔壁万秀才家的大女儿,一家子和和美美就等着抱孙子——可惜,这一切都被她毁了!
——不对,毁了这一切的不是她,是那个居心叵测挑唆她的贱人,她怎么那么傻,相信人家正房太太的女儿会对她一个外室抱有善意,活该落得这种下场!
只是,这狠毒的小贱人既然不顾的死活,那就别怪她鱼死网破了!
“啪嗒——”寂静的牢房里,忽然传来一个极轻微的声响,一个白色的光溜溜瓷瓶被抛在她脑袋边,“服了它,你死,你儿子活。”
一道沙哑的嗓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她一惊,抬头看,狭窄的暗室里,哪里有半条人影?
不过,那句“你死,你儿子活”,她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面带恐惧地看向那不起眼的瓷瓶。
她真的要死了?
……
景帝的手边是一叠命暗卫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的情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把这事交给更擅长的鹰卫,反而交代给了暗卫,暗卫虽然不及鹰卫擅长,但也只是跟鹰卫比较而言,总的来说,能量同样不可小觑,当晚就给了景帝一份详尽的资料。
越是往下看,景帝越是怒不可遏,越是失望透顶,要说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胆敢朝举国闻名的战神下手,满大秦也找不出几个人,他早就在心里划了一个大致范围,如今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却只有痛心恼火的。
就在这时,刑部天牢的负责人满头大汗地进了宫。
林秀死了。
这负责人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浑身冷汗如浆,半晌,只听到上首的景帝,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宣,太子来见,诸皇子来见!”
景帝当然不能因为林秀的几句话就怀疑太子,但也绝不能放着这么明显的线索而视若不见!
他才五十出头,底下这些不孝子就忍耐不住了?
耳畔,倏忽闪过顾牧那似嘲非嘲的冷笑,仿佛一道无形的诅咒,在他心底牢牢地中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