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静坐着,脸色有些微妙,虽说陈家洛是自己暗中提醒张召重擒获的,自己也是打着假装陈家洛一举剿灭红会的打算,可是被人这么赶鸭子上架,那还真是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和珅以为福康安生气了,连忙温言劝慰:“康安,你莫恼我擅作主张,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皇上乃一国之主,身系社稷安危,我们不得不以最稳妥的办法行事。”
福康安黑眸定定看着和珅,和珅心中一塞,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是说不下去了。
化妆终于完毕,李克秀和张召重走了过来,看着福康安变得和陈家洛一模一样的脸,不由连连称奇。
李克秀端详了一会,仍有忧虑:”现在假的陈家洛是有了,不过若是完好无损的回去,恐怕有些不妥......“
张召重点点头,和珅闷声不吭。
福康安没说话,想了想抬起手,一掌向自己的胸口拍去。
“你干什么!”和珅大惊,慌忙拦住了他。
“我要混进红花会,怎么也得受些内伤。”福康安抬眸看他,不紧不慢道。
和珅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心情复杂难言,皱眉叫道:“不必如此,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你确定能瞒得住红花会的人?”福康安问他。
和珅沉默了,可是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明亮的眼中露出悔意。
福康安一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和珅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运起内气一掌拍向自己的胸膛,鲜血从少年的嘴角流出,和珅心更慌了:“你没事吧。“
”没事。“见他神情急切,福康安笑着摆了摆手。
张召重命人带来了重伤昏迷的徐天虹,几人又商议了几句,福康安就带着徐天虹离开了。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和珅又是担忧又是愧疚,许久后深深叹了口气,暗自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和珅这头正筹划着营救乾隆,可是被掳去六和塔的乾隆,此时正浑身□□着裹在被子里,干瞪着眼睛。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乾隆当时正在喝酒听曲,哪知喝着喝着头脑还是昏沉起来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被人脱了衣服,接着他像个铺盖卷儿般被人提了出去,刚想喊可嘴里就被塞了块帕子。
他无法叫喊,动弹不得,晕晕乎乎,只觉被人抬着,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鼻中闻到一股泥土的霉臭潮湿之气,走了一会,又觉向上升起,登时省悟,原来这批人是从地道中进来的,因此瑶林他们没有察觉。
刚明白此节,只觉身子震动,车轮声起,已给人放入马车,心知捉住自己的乃是红花会的人,只是不知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车行良久,道路不平,震动加烈,似已出城,到了郊外。再走好半天,车子停住,乾隆感到给人抬了出来,愈抬愈高,似乎漫无止境,心中有些害怕,裹在被窝中暗暗期望瑶林能快点找到自己。
被人抬着一步一步的向上,似是在攀援一座高峰,最后突然一顿,给人放在地下。
他没有言语,静以待变,过了半晌竟没人前来理睬。
他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稍稍推开,侧目外望,黑漆漆的甚么也看不见,侧耳倾听也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整整一天过去了,乾隆一直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没吃没喝,连件衣服也没有,赤条条的裹在被子里,等着福康安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