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京城中与太子争斗了这么久,端王林新觉当然对朝局有着无比深刻的了解,那么,他自然能听出池候话中的意思。
朝堂之上,太子势大。
要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抢下刑部尚书之位,基本上不太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圣上自己定下刑部尚书。
至于所谓的左右圣心,当然不是说能让圣上言听计从,而是信任,一种真正源自于内心的信任。
那么……
正如池候所言,在炎京城中,真正能得到圣上信任的人确实不超过三个,更确切的说是两个半。
其一,便是镇国府的刑候刑远国,作为十三府之首,王朝之柱,圣上对刑远国的信任自然不须要多说。
但刑远国向来不涉党争,这里面的原因和刑远国的为人有一定的关系,但更主要的是,刑远国不需要。
因为,无论是谁最终登上皇位,都不可能将镇国府视为心腹大患,而镇国府也只会忠心于坐在皇位上的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想要在登上皇位之前得到镇国府的支持,也同样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要说到剩余的一个半……
那半个同样是无法争取到的,因为,那半个便是左相郁一平,作为当朝首辅,左相郁一平深知圣心,自然也能得到圣上的信任。
可是左相郁一平这些年来陷入朝局太深,正因为陷得太深,所以圣上对左相郁一平的话便只会信一半。
至于最后的一个……
“候爷觉得本王现在走动,可还来得及?”端王林新觉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也再次问道。
与太子争了这么多年,林新觉太熟悉自己的这位哥哥了,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早朝自己这位哥哥应该就会联合百官举荐出新一任的刑部尚书人选。
“不知道,但是,走动总比不走动要好。”池候摇了摇头,随即,又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
“明白了,那本王现在就去准备。”端王林新觉听到这里,目光也看了看华先生到温老,看到两人都是点头后,也很快说道。
“殿下费心了。”池候就像并没有注意到端王林新觉的这个动作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
……
第二日,凌晨。
太子林天荣早早便穿着东宫储君的朝服到了皇宫候政厅,而左相郁一平和众文武百官们也都是来得极早。
一个个都是小声的议论着。
端王林新觉和池候是一前一后到达的,自然一眼便看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两人的表情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接下来,文武百官便都停止了议论,开始一个个走过来和池候打着招呼,并对着池候发出各种各样的邀请。
有邀池候进府一叙的,有邀池候赛马狩猎的,也有邀池候品酒饮茶的……
时间,便在邀请与被邀请中度过。
而距离早朝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正在大家都停了下来,等着早朝开始的时候,穿着一身宫中服饰的魏公公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身体有恙,今日不早朝!”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瞬间便让文武百官们的脸上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魏公公,皇上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一个朝臣在得到左相郁一平的眼神示意后,便也飞快的走到门口,轻声的对着魏公公问道。
“病来如山倒,这个谁又说得准呢?是吧,李大人?”魏公公的目光看了看远处的左相郁一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答道。
“是是是,魏公公说得极是,只是,我等今日实在是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不知道皇上的病严不严重?”
“太医诊断的是小则两三日,多则五六日便可痊愈。”
“噢,那我等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皇上现在是在何处休养,要是魏公公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帮我等递一下奏……”
“皇上现在在画妃娘娘宫中,李大人要是想递奏折,可以到画妃娘娘的宫门口跪着便是。”魏公公并不等李大人说完,直接就摆了摆手。
“咳咳,既然皇上在画妃娘娘宫中,那我等自然不便打扰,还是等皇上龙体康复之后再行上奏吧。”
“皇上还等着杂家去照顾,就先行告辞了!”
“魏公公慢走!”
随着魏公公在一众人跟随下离去,左相郁一平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皱,眼神中似乎若有所思:“画妃……”
……
圣上不早朝,提议新任刑部尚书人选的事情便只能暂时压了下来,而连同着万冲的案子也同样压了下来。
毕竟,万冲怎么说也是堂堂一部尚书,即使罪证确凿,在没有圣上授意之前,依旧不可能真正定案。
这也使得炎京城进入了表面上的平静,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在这表面平静之下,隐藏的却是暗流涌动。
新的刑部尚书一日未定,与万冲案子相关的朝臣们便一日无法安心,而对刑部尚书之位蠢蠢欲动,窥视已久的朝臣们也开始了四处走动。
炎京城中,无数的马车穿梭而行,时不时便会出现两辆马车相互碰撞的事情,接着,便自然而然的上演出一幕幕家丁互喷的场景。
“让开,敢拦李府的马车,活得不耐烦了!”
“李府?李府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在这马车里面坐的人是谁,再不退到一边,今日就拆你的车轱辘!”
“唉哟喂,好大的口气,有种你小子来拆!”
“好,今日就让你们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