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经过几次改进,第一本用活字印刷的《千字文》终于问世了,与之一起问世的,还有一本《浣花溪诗集》。
正在村边督建学舍的高里正闻报,匆匆忙忙赶过来,他走得太急,险些摔了一跤,幸好他孙子跟在身边及时扶住。
“让老朽瞧瞧!书呢,让老朽瞧瞧!”高里一进院门就激动地叫着。
“高里正,书在这儿呢,您慢点,慢点。”华老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微笑,手上拿着一本书迎出来。
高里正接过书,连忙翻开,此书以楮皮纸印成,字迹清晰。高里正看着书里每个字仿佛都在对他笑,“成了,真的成了!沉甸甸的啊!”
噗哧!李昂差点喷出来,屁个沉甸甸的,一本《千字文》连封面加上插图以及一些注释,不过二十页,这也能沉甸甸的?
“高里正,通知各家明天开会商讨一下成立印刷作坊的事吧。”
“好啊,咦,贤侄你这是要去哪儿?”
“小侄有事要去县城一趟,下午便回,高里正有问题可以问他们。”李昂说完,潇洒地翻身上马,扬声叫道:“小妹,打扮好没有?走咯!”
华小妹红着脸跑出来,她穿一袭崭新的衣裳,脸上不施脂粉,宛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平时少出门的她,既开心又有几分羞涩,那种纯真的羞态让她又增添了几分清丽。
“上来,坐大哥背后。”
“啊!”
“啊什么啊!把手给我。”李昂一把将她拎上马,在华老头的叮嘱声中与伍轩打马而去。
“贤侄!贤侄!”
“高里正,别叫了,该怎么做,那小子都跟我说了!来来来,高里正先坐好,我来跟您说说。”华老头热情地拉着高老头进厅去,谈起了印刷作坊的事来。
马蹄轻快,路旁绿树成荫。天上白云挡住了太阳,田间的清风吹来一派凉爽。华小妹就像出笼的小鸟,脸上尽是笑意。
见她这样,李昂不禁埋怨起高老头来。家里又不缺那个钱。好好一个姑娘家,却非要让她天天窝在家里摘桑叶养蚕。上溪村离县城不过三里路,小丫头却是逢年过节才有机会进城一趟,可怜啊!
“小妹,晚上我和你爹说说。不让你养蚕了,再教你一套做帐的方法,以后印刷作坊的账目就由你来管吧。”
“不行的,不行的,李大哥,我什么都不会………”
“住嘴!”李昂霸道地说道,“不会就学,村里想开印刷作坊,就得听我的。别的我不管。也不要一文钱的分红,但这帐目我说交给你就交给你。”
“可是……..李大哥,我真的不会做账呀,我我我………”华小妹听说要把印刷作坊的账目交给她打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李昂回身弹了她额头一下,“大哥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大哥会教你的。你这丫头,心地纯良,正合适做账。以后每月可以在作坊里拿一份不错的薪水。也不用你天天钻桑园里摘桑叶了。我李昂的小妹,虽不是金枝玉叶,但也差不多。”
“李大哥,我……我真的可以吗?”
“比真的还真!”
进了县城。李昂一行三人直奔县学,华小妹忍不住问道:“李大哥,咱们来县学做什么?”
“卖书!”
等到了县学门前,李昂跳下马来,从马鞍边的褡裢里拿出几本崭新的线装书,将一本塞到华小妹手里说道:“小妹。你来叫卖,一本卖二十贯,一文不少。”
“啊!一本二十贯?这……这太贵了吧,有人买吗?”华小妹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二十贯啊,这对于普通农家而言,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李昂谆谆诱导道:“小妹,严格来说,咱们卖的不是书,而是华丽的诗篇。这样的诗篇用钱来衡量,已经是对它极大的污辱了,如果再卖便宜点,岂不是其辱太甚?”
“哦!哦哦……”
“小妹,大声叫卖吧,这是最华丽的诗篇,值得你用最嘹亮的嗓子喊出来。而且,不管卖了多少钱,大哥分文不要,全做你的私房钱。
“不不不!”华小妹不迭地摆手,“这是李大哥写出的诗,就算卖了钱,也该是李大哥的,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
“傻丫头,这样的诗,大哥想写的话,多的是,就这么说定了,快叫卖!”
“李大哥,怎么叫呀?”华小妹低着头,红着脸,羞涩地问道。
“小妹啊,你这样子是不行的,得拿出广场舞大妈的火辣劲来才行!瞧我的,咳咳咳,学着点哈!”
“广场舞大妈?那是什么?”
“那是………”
算了,就别祸害人家清纯的小姑娘了。
李昂拿起一把自己制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快地扇了几下,然后叫道:“卖书哩!天下奇书!天下奇书!二十贯一本,决不议价,存货不多,先到先得!”
“大……大哥,就……..就这么叫啊?”
“就这么叫,大声点!”
“卖……卖书哩………”清纯的华小妹,鼓足了勇气,才断断续续学着李昂喊出来。
她宛如小家碧玉,骑在马上,风扬衣袂,飘飘逸逸,玉腕高举,扬着书本,声若黄莺,清润悦耳,吸引足了眼球。
此时正值县学下课时间,县学里的学生一听门外有人在卖奇书,再一听,二十贯一本!什么书能卖这出这么高的价格呀?带着满心的好奇,大批学生争相跑出来看。
“咦,好标志的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