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素的手指冰凉而灵巧。
不等岳西同意,他便将她的身子扭了背对着自己,拔了她束发的木簪随手插在自己的发髻上,以指为梳,很快地就为她绾成了发髻,依旧是男子的样子,他把那只做成发簪样式的玉哨插在了她的发髻间:“不要弄丢了,若是有了紧急的情形,你吹响它,才能让影卫们分辨出你的方向。”
“我不要影卫,你也别让他们跟着我……”
抬手摸了摸了头上的发髻,岳西小声说道:“我说了,春节前回去就一定会回去的,你不要监视我。”
“不是监视你,是要保护你!”赢素又把她的身子拧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你是我娘子,行走在外,便是我的软肋。我不能让人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嗯。”岳西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别往南方走太远,倒是东夷方向太平不少,娘子在外,也要体谅一下为夫的难处,大昭早已经是波涛暗涌,若,老天再多给我些时日,为夫一定要给你们母子留下一份太平……”
“你怎么总是说丧气话,你才二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哪里就想到……”
岳西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想起他说的,那蛊毒是和韩月夕的外祖父有些关系,她忽然说道:“既然这蛊毒和我家有关,那就一定要找到我娘。”
“一直在找,可却没有半点消息。”
许是寻找韩夫人已然失望了很多次赢素早就习惯,此时他说到这些倒是心态平和的很:“生死有命,活在当下,我只能尽力在我活着的时候为你多做些,以后的事,我是管不了的……”
“你这摆明了要坑老子一辈子!”岳西直起了身子跪坐在他的身前,这样才能保持两个人视线的平视:“你坑完了还不算,还要留个小的继续坑我,你这个混蛋!”
“我不是没办法了吗。”相对于岳西的气急败坏,赢素倒是笑得心安理得:“当年我父皇之所以选择我母后生下我,就是因为我母后是明家的女儿。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保证我们母子活下来。”
“我没有那么牛气哄哄的娘家,连我的爹娘我都好久未见了,所以,陛下啊,求放过!”岳西对着他抱拳拱手道。
“可你是岳西啊!”赢素拉住了她的手将岳西拉进自己的怀抱:“你是死了都能从棺材里爬出的岳西,你说,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我孩儿的母亲。”
“这话题别说了。”岳西扭了扭身子想坐直,却被赢素紧紧地按住了,她只好脸伏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的说道:“没影儿的事儿,天天说你儿子,你儿子不知道还在那棵树上当猴子呢,说这些太早。”
赢素闭着眼安静地听着怀里的女人碎嘴唠叨的嘀嘀咕咕着并不接口,只觉得心里分外的安宁。
岳西……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你是岳西,姓岳的岳,太阳从西边儿出来的西……
……
两天的时光转眼即逝,才相聚和好的二人便又要分开。
一早起来岳西就在厨房里忙乎,烙了二十多个半发面的烧饼,又把昨天卤的一大块猪肉切了薄片加了卤汁拌了夹在烧饼里,一个一个地用油纸包了,最后把这些油纸包都装在了一只竹篮里。
才在锅里加了水准备泡茶的她听见院子外一阵大呼小叫,忙从厨房里走了出去:“呀!”
一间外面的那堆人,岳西便笑着过去开了院门:“儿子,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喜来茫然的摇摇头,随即又手脚并用的往岳西身上爬:“爹爹!您怎么不去找我们呐!都快给云画姑姑她们急死啦……”
几天未见的众人,大清早的从天而降,又出现在了小院里,院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爹爹这几日在养猪啊,活动不方便……”岳西低头在喜来的耳边嘀咕道:“况且爹爹也知道你们好吃好喝的都没事儿!”
“啊?”喜来抬了头才想说话,一只玉手已然伸了过来,不等这娘俩亲热够,便态度坚决地将小小子从岳西的怀里扒了下来!
“你的手脚呢?”赢素清冷的声音传来,让才热闹起来的院子在瞬间便安静下来。
有人,天生就有冷场的本事,不管在任何情形下,只要他一出现,顿时便会让周遭的气氛降低……
显然,赢素便是这样的人。
“你别吓唬我儿子啊!”
别人怕他,岳西可不怕他,岳西顺着一院子的目瞪口呆的视线扭了头对上身后站着的人,小心肝顿时狂跳了下:这人简直美的没了人样儿了!
伸后的赢素少见地将头发全部束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许是头发束得紧,他大大的眼睛眼尾上扬,自自然然的带着那么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少见的,今日他戴了金冠,冠上嵌着一块红的透亮的宝石,在早晨暖暖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而金冠下的那张倾城的绝世容颜却分毫没有被金冠与宝石夺了他的璀璨,反而被映衬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般地出尘。
悠地想起昨夜,某人抱着自己胡说八道的言语,岳西老脸一热,不禁撇了嘴:真能装啊……演技也没谁了……
“你儿子?”一身白色带着龙纹暗花的修身袍子腰上束着金丝编织的腰带,让赢素原本就偏于纤细高挑身材竟显出分外的英挺。
不动神色地将视线在一直仰着脸儿望向自己的喜来面上端详了一番,赢素还是觉得这孩子和岳西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