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春的身子纵起直扑向那处不大的灌木丛,他身上的衣料考究的长衫被海风吹起‘扑棱棱’直响,如同夜鸟惊飞剧烈拍打着双翅!
听到声音,一直背着身子站的众人也迅速转身跟在韩阳春的身后一起奔向灌木丛……
灌木从后空空如也!
“我就知道……她是如此诡计多端……她的话如何能信……”盯着挂在灌木枝杈上的一只还在‘尿’个不停的水囊,韩阳春笑了笑:“搜!这里是绝壁,只要她没有去,只能……”
说着话韩阳春笑不出了,唯一的往山下走的一条小道已经被自己的堵得严严实实,而岳西躲在灌木从后走不了十几步就是悬崖,继续上山的路在自己一直盯着,她根本无路可逃,除非跳海!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颤,快步走到山崖边上,离着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身后两名汉子飞身上前拦住了他:“主子!”
青鲨嘴是这里的名字,顾名思义可见此处的地势是多么的险恶!
上山下山的路都只有一条,易守难攻,几面临海,海水上下耸立着数不清的如同毛笋一样的礁石,锋利如剑,即便是结实的官船也是不敢靠近这片海域的,而人若是从山上不慎掉落到这片浅滩,结果必是九死一生。
“让开。”韩春阳轻声喝道:“我只是想看看。”
拦着他的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让开一步依旧站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
韩阳春沉了口气提步往前走去,前方是一片沉沉的黑暗,天光水色成了一体,混沌的使人分不清虚无与现实。
站在崖边,韩阳春微微侧着头往下脚下的方向,天黑,明知道脚下是一片礁石林立的浅滩,他还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脑中映出一副画面:一具看不出男女的纤瘦身子俯身趴在几块露出海面的尖利礁石上,白皙的手臂随着海水的涌起落下无力地晃动着,那身体的下面是一片黑红色的被染红了的海水……
韩阳春打了个寒颤!
顺着山路跑下去搜寻的侍卫陆陆续续的跑了回来,小声禀报道:“没发现人!”
韩阳春如没有听见似的顺着那一侧的崖边走了两个来回,末了,他轻声的,几不可闻的叹了气:“岳西,你宁愿死也不愿跟着我么……”
“哥哥都告诉你了,这下面就是悬崖啊……”
“主子,这里不宜久留,咱们是继续上山还是赶紧撤回去,您的赶紧拿个主意!”一名侍卫低声说道。
韩阳春意兴阑珊,整个人看着都没了生气,他又叹了口气:“我没想杀她,就想有个能说话的人陪陪我……”
众人闭了嘴,没人接口。
“回去吧。”韩阳春提步往下山的小路走去,抓到岳西,本想着以此将赢素引来,如今诱饵已失,那么对方便没了顾忌,谁猎捕谁还说不定呢。
路过那从灌木的时候,韩阳春伸手将倾斜着挂在枝上的那只皮囊拿了下来。
皮囊里的水已经差不多流尽,只剩了很少的一点。韩阳春把吊在一边的木塞盖上,随手将水囊挂在了自己的腰间,他苦苦的一笑:又一个妹妹没啦!一个妹妹化成了灰,一个妹妹成了这皮囊里的一滩水,连点念想都不给他留!
少倾,夜色中一行人又顺着原路退了回去,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鲨嘴上又恢复了寂静。
这里不上不下的,地势又险恶,又经常有盗匪倭寇出没,因此就是当地人也是极少来。
岳西贴着崖壁已经吊了很久,幸亏她的一只脚能落在一块突出的小石块上让她省了了不少力气。
方才她手上的绳子才被解开岳西就装作小解去了灌木丛后面。
这些人都是知道这里几面都是悬崖因此就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岳西趁机把随身带的水囊挂在了灌木上,而她的人却倒退着先将腿伸下悬崖又慢慢的将整个儿身子也探了下去,只用两只手扒住上面,悬着身子只靠着臂力移动着身体……
幸而是黑夜,而她又穿着黑衣,这正好掩护了她。
当韩阳春发现灌木丛后没人的时候,岳西其实已经靠着两只手移动到了方才韩阳春坐着的礁石的前方,所以尽管韩阳春把灌木丛后面的一片悬崖都看了,也没能发现她的存在!
在呼啸的海风与一阵阵涌起的海浪声中,岳西耐心的分辨着上面的声音。
一行人的脚步渐渐远去,甚至于连韩阳春站在悬崖边上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楚。
耳边除了风声和浪声再没了别的声响,岳西依旧身子紧紧地贴着悬崖峭壁单脚站在一小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她只轻轻的用手拢住了衣服的下摆,唯恐布料被风吹起发出异响来。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崖上有了极轻的动静,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岳西勾唇一乐,知道那是韩阳春留下的手下又回来巡查了。
“有人吗?”有人轻声问道。
“没有。”
回答的那声岳西听出来了,正是一路牵着她上山的壮汉!
“这娘们儿真邪了!怎么摔下去没有一点动静啊?”先说话的汉子轻声问道。
“青鲨嘴下面那么多石头,她没来过不知道,兴许以为下面是海水呢,想跳了海逃走,结果直接落到了石头上摔死了,当热没声儿了!”
那壮汉不以为然的回道。
紧接着上面又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单从声音判断,岳西估摸着他们是用了兵器在那从灌木上又划拉了一遍。
“走吧,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