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干嘛?”注意到叶县令含义不明的目光,岳西停了手里的动作,右手托着瓷枕好像托着一小块青砖,那动作正是随时准备拍人的动作。
“不敢!”叶县令低了头,心里还是觉得有着大大的遗憾,遗憾皇后娘娘怎么能是个女人呢……
“高文。”看在对方说带了礼物来孝敬自己,岳西决定暂时不和他一般见识:“你跟着那个……”
“臣,叶勉程。”见自己跪的腿都快断了,人家还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叶县令心里仅存的那点疑惑也荡然无存了。
眼高于顶,压根不把他这样的小官放在眼里,平时看人的时候都是用鼻孔看的……如此才符合皇后娘娘的身份,这不正说明上面坐着的那位是货真价实的大昭皇后嘛!
岳西对着高公公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高公公赶紧放下手里的刨子踩着一地的木屑走到的桌前:“主子。”
“看看这个叶勉程准备的‘薄礼’到底有多‘薄’,若是差不多,就把和宝气关在一起的那个骗子丢给他,省的咱们养着还得浪费粮食。”岳西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是。”高公公心领神会,躬身行了礼,引着叶县令朝着大殿外走去。
叶勉程告了退,又瞥了高公公的做的那件未完工的物件几眼,说是桌子,太大,说是床架子吧,又太窄,他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人家做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大殿的门口,他又回了头,正看见身材纤瘦如竹的皇后娘娘与个打扮成小姑娘模样的头发只有寸把长的孩子对着头在一桌子的核桃皮挑着零零星星的核桃仁儿,她笑的眉飞色舞,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表情生动有趣……
叶勉程心里一动:她就是太瘦了,若是稍稍丰满些,定是个神清气爽的美人!
不过,美人也好,无盐也罢,这些都与他无甚关系。因此叶县令一出了听涛殿的殿门便将皇后娘娘抛在了脑后。
招呼着站在宫门外都快僵了的衙役们将带来的礼物送进了前院,满满腾腾的摆了一堆,高公公眉眼不抬的扫了扫,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身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叶大人,有这么个事儿,咱家得和你说说。”
“公公请讲。”看见那一大堆东西,叶勉程就肉疼!那可是实实在在他自己掏了银子采买的,就为了捞出李班头那个蠢货,可真不值!
“前几日从山下来了个中年汉子,到了行宫就说是受了大人您的指派。”高公公开了口,并对着站在院子的苏谨言说道:“苏御医,去把那个骗子带过来吧。”
“皇后娘娘听闻是县令大人派来的,就道怎么也要给你个面子,于是就放了那汉子进去,谁知他进去之后既无凭又无证,支吾的半晌也没能拿出个证明身份的物件来,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宵小之辈!”
叶勉程垂手而立,听着高公公编排李班头的恶言恶语,越听越解气,因此并不搭言。
“但娘娘心地慈悲,不忍伤了他的性命,这几日把他关在驴棚里倒是吃喝上没有慢待他,正好您来啦,那咱家就把他交给您处置吧。”
沾了一身草屑的李班头双手被捆在身后,让苏谨言给推了过来,才一走近,叶县令就闻了对方身上一股子牲口味!
这带着驴尿骚气的味道委实难闻,叶勉程当即扭过了头对着高公公一拱手:“还请公公放心,下官一定将他带回去好好审问,过几日有了结果,下官定会亲自向娘娘禀报的。”
“你审明白了就成,完全不必再往山上跑这一趟了,方才娘娘就叮嘱了咱家,说万不可为难了你们……”
叶勉程头垂得更低了,心里暗骂:老阉货,你就装吧!
“早点下山吧。”该说的都说了,高公公客客气气的一抱拳准备送客:“县衙到行宫路途不近,这一路风雪的,叶大人您多留神脚下……”
“是,是,是……”叶勉程诚惶诚恐的道了谢,又与高公公和苏御医道了别,才让差役们架着嘴里还塞着团破布的李班头出了行宫。
门外台阶下的师爷早就等得一张脸泛了红,口中哈着热气,喷云吐雾地在行宫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看着就是心绪不宁的模样。
终于盼着进去的一众人等平平安安地走了出来,叶秋长长的吐了一口,视线转到两个差役架着的那个人身上,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李班头?”
“呵呵!”看着行宫的大门重新关起,叶勉程才走到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李班头身前,驴尿味迎风不撒,熏得他又后退了两步:“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口中的破布一被掏出,李班头便鬼哭狼嚎地抹上了眼泪,因为嘴里一直被塞着东西,他竟觉着合上都有些费劲,因此在流着眼泪和鼻涕的同时,他还流着口水。
这样的一副衰样落到叶大人眼中,是越看越恶心,他沉着脸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问道:“你他娘的在屋子不好好待着,这是拿脑袋撞驴屁股去了?瞅瞅你撞的这个熊样儿!青一块紫一块的!”
“禀……禀……禀大人……”
李班头自认这几天遭的罪简直不是人受的,因此才一张嘴就委屈的只想哭,心里又明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因此他抽抽搭搭地说道:“属下没有去撞,撞驴腚,都是那头疯驴追着我踢的……”
“他们把我手脚都捆住,放在驴后面……呜呜呜……嗷呜……嗷呜……”
“行了!”听着他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