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和墨奴正在余觞水榭里喝茶聊天,确切的说是墨奴单方面的讲诉,林楚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墨奴讲诉的是他小时候和父亲顾轻舟的那些趣事,虽然林楚表示了不认识顾轻舟,但不能制止墨奴讲述有关顾轻舟的事情,他们是父子,他是以回忆父亲的名义讲述的。
讲述的时候,墨奴一改往日的高冷,总带着十分怀念开心的口吻述说。林楚清楚墨奴的过往,知道这段美好回忆对之后深受磨难的墨奴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他无意去打断墨奴,破坏墨奴难得的好心情。
墨奴在讲述中会巧妙的穿插日月当空的相关知识,林楚是聪明人,默默记于心,暗地里偷偷应证。他原本可以询问上古神祇,可那一日之后,神祇也好,恶意也好,那个存在在神秘识海中的人也好,都失去了踪影。他只能靠自己,逐渐应证之后,林楚发现墨奴所讲述的知识都存在表面,对于内在联系不甚清楚,确切的说,墨奴所说的事情,只有林楚听得懂,别人至多只会当奇闻来看待。
这倒是有些像顾轻舟的手笔,林楚印象中,顾轻舟是那种藏着秘密说话的人,但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方式藏秘密,他十分清楚。也许假以时日,他真的可以相信墨奴,但现在还是观望为主。
正想着,墨奴说完了一件事,停下来润了润喉,锲而不舍的准备开始说下一个。
林楚笑说:“都说了这么多,不嫌累?先休息下吧!”
墨奴不依,坐到林楚跟前,凑近林楚笑说:“我可不嫌!”
林楚撇开脸:“我嫌行了吧?”
“不行!”墨奴伸手掰回林楚的脸,耍赖,“好不容易有人能听我谈往事,我才不放过你呢!”
“要找人还不容易?府里有个人巴不得来听。”林楚一努嘴,“苏静尘!”
墨奴知道林楚是故意的,捧起林楚的脸,贴近道:“不行!他可比不上你,你多好啊,安静,不打岔,不打搅我的兴致,偶尔回几句也都是依着我的心情说,这样的人普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话刚说完,林楚还没反应,门就有反应了,猛地被人踹开,苏静尘呼天抢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看看,还说我多想!再不管管,这两人都成一对了!”
“……”林楚无语,左右看看,装作没听懂。
墨奴扫了眼苏静尘,没有撒手的意思,反倒顺着对方的话说了:“成一对?好主意!反正你跟王爷是假的,我也是假的,我们一道过日子好了。”
“……”林楚不准备发表意见,从左右看变成了上下看。
苏静尘立刻夸张的抹眼泪,对着门外的殷秋离哭:“你倒是进来说句话啊!你不帮我,也得帮自己啊!”
殷秋离只好进来,脸色微沉,一见林墨两人的姿势,挑眉,清嗓子:“本王在这呢!不要熟视无睹。”
墨奴不以为然,笑说:“王爷,您看我方才的提议怎么样?”
殷秋离的脸立刻臭了,不容分说走到墨奴跟前,一个眼色直接明示:让开!
墨奴没动,当没看清。
殷秋离直接动手,运起内力,轻巧一送,就把墨奴推向苏静尘了。自个往林楚身边一坐,义正言辞:“这是本王的王妃!”
苏静尘高兴的接住墨奴,狗腿的将他送到对面榻上,然后挨坐下,给了殷秋离一个“好兄弟够义气”的眼神。
墨奴脸一冷,恢复了往日模样,扫了苏静尘一眼,对着殷秋离讥讽:“果然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算是看透了!”
“……”殷秋离无语,这是哪门子的看透!刚可是你在抢我的人!
林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发表任何意见看法,这种没道理的混战是绝对不能参与的!
刚暂停,更闹腾的事来了!
陈福和芷衡双双来到余觞水榭,后面还跟着个面容姣好,气势张扬的侍女。听闻里头的声响,陈福让芷衡和侍女现在外头等候,自己先进去了。
“王爷,内府刚出了件要紧的事!”陈福道。
内府指的是内院,王妃并一干妾室的事,因苏静尘在座,陈福就没有直接说。
“我去外头走走!”苏静尘听出陈福的意思,又生怕自己一走墨奴就趁机溜了,特意问,“你去不去?”
“我是王爷的妾室,不用回避!”墨奴笑拒绝。
苏静尘的脸当即臭了,外头已经有人知道墨奴的重要性了,都死死盯着他,因是殷秋离的妾室,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一旦不是,麻烦就多了,因而只好暂时保留。
殷秋离看出苏静尘的想法,只好说:“但说无妨!”
“那……老奴可就说了!”陈福犹豫,见殷秋离未改主意,只好说,“方才来报,妾室秋氏已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老奴已请医官确诊,也翻过册子,那段时间王爷确有留宿。”
话音落,全场静默。
殷秋离一愣,这不可能!宠幸侍妾是迫不得已,当初府里的四个侍妾都各有来头,即便王妃入府,他也须得好生安抚。但安抚归安抚,到底成没成事,他心里有底,秋媚儿肚里的孩子绝不是他的。
陈福观殷秋离神色已经知道真相,便提醒道:“王爷,秋氏的侍女正在外等候,是否要传?”
殷秋离当即明白,人在外头,他不能立刻就揭穿真相,心下不由郁闷,回看了林楚一眼,祈祷对方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苏静尘也是个聪明,一见就明白,假的!他面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