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卓离的态度甚是轻蔑,口气也并不客气。张术平时受惯了别人的奉承,哪受得了这种态度,加之对方问得又是林楚的身份,一个无品小吏,陆剑羽玩过的人,到了牢里还摆谱,弄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张术的怒气立刻上来,尖酸刻薄的说道:“他呀?他可是能人!我农税司里的有个行官叫陆剑羽,你们知道吧!”
“姓陆?”殷卓离看出张术是故意提的陆剑羽,说明这人的身份不斐,西洛出名的武林世家里,飞星谷姓陆,便道,“飞星谷的人?”
“正是!现任谷主的嫡子,是我农税司下的行官。”张术得意,又指了指林楚,“他叫林楚,是我农税司里的一个令史,令史你知道吧,无品的小吏。就是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愣是爬上了陆剑羽的床,让陆剑羽对他死心塌地宠爱有加。这不,这次农税司出事,陆剑羽跑了,跑之前还特意去找他呢!你说他能不能?”
殷卓离闻言微愣了愣,故意去打量了下林楚的反应,见林楚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细嚼慢咽的吃着饭,心下不由赞许林楚的定力,转头对着张术翘了翘拇指赞林楚;“能!确实能!”
张术并未参透殷卓离的意思,以为对方是在附和他,便十分猥琐的笑说:“听说他的功夫挺好的,改天……让狱卒安排安排,我们也尝尝!”
张术已深陷大狱,还敢如此张扬,殷卓离是人精,立刻就觉察出农税司一案有猫腻,赶紧奉承着套话:“哎呦!看得出大人您才是能人!”殷卓离翘起拇指,“这地方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大人您恐怕只是几日游吧!”
张术被奉承得精神抖擞,摇头晃脑的说道:“别看我农税司除了陆剑羽,一个不落都进来了,可以昨晚上负责这次行动的是宸王和兵马司行官黄数,黄数是太子的人,我农税司历来是太子管的,如果真出事了,怎么还会让太子的人负责呢?”
“那是那是!”殷卓离嘴上附和着,心里冷笑:那是殷非离那个小人惯用的伎俩,自以为玩弄人心得心应手实则是阴晴不定出尔反尔,别看张术这会得意,这个牢他铁定出不去了的。
老妖显然也有相同的想法,低头轻笑了声。
笑声刚落,就听到牢房不远处传来狱卒的声音:“带犯人张术去刑堂!”
张术的脸色立刻大变:“你们!!怎么回事?你们竟敢私下用刑!太子呢?本官要见太子!”
狱卒完全没理会张术的话,下令:“带走!”
“你们!!胆大包天!!”张术边骂边被人拖了出去。
殷卓离依在牢栏边,掏了掏耳朵,一吹小指上的耳屎,乐呵的哼起小曲来,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妖一直在注意林楚的反应,张术说事的时候,林楚一直维持原样,直到张术被狱卒带走之时,他才微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摆动了下头,动作幅度很小,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老妖没有漏看,清楚知道林楚对此事还有些不解之处,便抓住这点趁机说道:“公子对农税司之事可有不解之处?”
林楚顿了顿,他确实有不解之处,但此刻身处天牢,这两人的身份不明,且很有可能具有复杂而不可言的过往,和他们有交集对他来说不是好事,便道:“这是朝廷的事,我只是个无品小吏,不需要过问。”
“若干系公子之性命呢?”
林楚失笑:“烂命一条,拿去就是。”
“既然公子不在乎性命,那聊一聊农税司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妖绕了个弯子将林楚套了进去。
林楚一眼就看出这个套,将碗里最后的食物吃干净后,又躺回了床上。
老妖不肯罢休,故意无视林楚的举动,执意要求答案,林楚只好回答:“我没兴趣聊。”
老妖难得语滞,他是将林楚套进去了,但林楚不在乎,套进去又有什么用?
殷卓离见状忍不住笑了,默默给林楚翘拇指,顺便嘲讽老妖:“吃瘪了是吧?”
老妖不理会殷卓离的讽刺,若有所思的看了会林楚,见对方躺着不动决意不理会他,便不再纠缠,回了自己的床铺。
林楚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得又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听到了铁桶敲击声,知道又到吃饭的时间了。他动了动手想起床,哪知手根本没有力气,身体也沉得厉害。
怎么回事?病了?林楚张口努力哈了下气,搁在头边上的手迅速感知到了那股气,很热。
发烧了?林楚简单判断了下,回想起昨日陆剑羽做过那种事,他回去后又没有及时清理,一晚上还一直在法刑司折腾,发烧是有可能的,加之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小病小灾就没断过,更有可能了。
既然是发烧,那就躺着不动休息吧!这种事上他的经验丰富,不外乎就是熬,少吃点东西,多喝点水,过几天就没事了。现在在牢里,没人会给他水喝,那就躺着熬着吧,能活下来就活,活不了更好。
想着,林楚再次闭眼睡去。
殷卓离一直关注林楚的反应,见他没下床,以为没听见吃饭声,赶紧提醒:“娃娃!别睡了,快下来吃饭了!”
林楚没有反应。
殷卓离看出不对劲,爬到牢栏边再次大声的说了遍,见还是没反应,赶紧喊老妖:“老妖,你那近,快看看娃娃怎么了?”
老妖离开就餐区挪到林楚床边,牢房的格局一面为土墙,三面为木栏,床都是靠着左侧木栏的,老妖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