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可测,武已通幽。”
石楼内,一个美貌的白衣女子看着手里的纸条,轻轻念了一遍,略作思索,伸手拉铃,一串悦耳的铃声过后,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推门进来,微微躬身:“楼主。”
白衣女子道:“派去试那个点星才子的人,已经有了回信,八个字,‘文不可测,武已通幽’,你有什么看法?”
“属下以为,此人已经可列入天罗榜。”
白衣女子笑道:“梁国七夕诗会,那人一词点亮星空,退了陈国太子,还有什么榜进不了。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怎么看这八个字?”
黑衣男子道:“头四个字属下不便妄议,‘武已通幽’……难道说那人也如少主一样,兼具文胆武魄?”
白衣女子点点头,道:“二五六这八字考语虽然模棱两可,并未精确点出陈人中真实境界,但有两点可以完全确认下来:一,陈人中不止觉醒了文胆,也已凝聚出了武魄;二,‘人族四公子’如今要加一个人了。”
“是。”
“通知少主吧……”女子稍作沉吟,吩咐道:“就说‘文武兼修,上品,可用’。”
“是。”黑衣男子应了声,忽然又想到什么,问:“是否要通知梁国那边的人查一下他的出身?”
白衣女子摇摇头,道:“这个不急。你也不想想庐州城是谁的地头,在那里轻举妄动,一旦触怒范府那位老爷子,庐州还有我天罗楼容身之处吗?”
“楼主思虑周全,属下明白了。”
“此外,少主用人向来不问出身,既然他也要参加后年科考,到时少主自然有判别及结交之法。”
“是。”
白衣女子将纸条递过去,道:“把消息拿去归档,送鸿雁去休息,然后立即把消息报与少主。”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下。”
“楼主还有什么吩咐?”
“办完这些事之后,找时间透一条商道上的消息给晋国范府掌柜。”
黑衣男子面露不解。
“你以为二五六劫道的事情能瞒过范府?”
“属下明白了。”
……
“听人中如此描述,那蓑衣剑客应是天罗楼派来试探人中你的了。”
范府,梨香园,范老太爷正在和姜仲说话,说起路上遇到的那个劫匪,范老太爷当即判断出他的身份。
“天罗楼?”姜仲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江湖上最神秘的一派势力之一,主楼在东晋,十国都建了分楼,楼中探子遍布整个大陆,专门搜集天下各类信息,编了一个什么天罗榜,在江湖上颇有几分名气,许多江湖人以进入天罗榜为荣。”
姜仲道:“这么说,他们派人来试探我,是想确认我有无资格入榜?”
“更准确的说,他们是想确认你应该排在第几位。”
姜仲笑问道:“那老爷子您在榜上排在什么位子?”
范老太爷也笑起来,道:“据说是宗师榜最后一位。”
说罢,一老一小相视大笑。
过了一会,姜仲问道:“那天罗楼是忠于何人,附属于东晋吗?”
范老太爷饮了一口茶,抬起手道:“明面上是一座独立于任何势力的江湖门派,不附属任何阵营,实际上却不可能这么简单,为整个江湖排明座次,看似无心之举,未必没有左右江湖英豪、收罗天下英杰为我所用的野心,只是天罗楼行事向来隐秘,他们暗地里究竟在支持何人,我也不得而知。”
姜仲道:“榜单或许只是幌子,不过就是挑起了几场决斗,增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不值得那般劳师动众,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以更新天罗榜为由,搜集十国情报。”
范老太爷赞同道:“这才是一笔大买卖。”
姜仲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不论如何,我正好借这次机会把庐州城内的天罗探子拔除干净。以防他们哪一天把生意做到了万重山。”
姜仲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人中以为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不便,那个蓑衣剑客虽然劫道,但不论对我还是对范府四位铁甲卫,都没有痛下杀手,显是留了余地,依我看,他们这次试探也没准备瞒着范府,估计不等你老出手,他们的补救手段已经落下。”
范老太爷一想,立即明白过来,道:“这么说,苏昂那边这几日会有好消息报回来了。”
苏昂正是范府放在晋国的大掌柜,负责范府在那边所有的生意。
姜仲点点头。
范老太爷道:“如此说来,现在倒真不便与天罗楼撕破脸,人中有什么建议吗?”
“适当敲打,点到即止,多加留意。”
范老太爷想了想,颔首道:“确是上策,就这么办。”说着又看了姜仲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姜仲知道他心中所想,不便深聊,转了话题道:“七月二十便要随玄麟太子去长安,提前向老爷子告几天假。”
“不妨事,人中现在既担了太傅之职,自然有助玄麟太子夺玉饼之责,不过我却有个想法,说出来人中替我参详一番。”
“老爷子是想我带着宝通一道去长安?”
“正是。”
姜仲犹豫下来,暗忖:“此次长安之行,诸事难料,已经有了移花山庄那两个不稳定因素,再带上范宝通……”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点点头道:“倒也可以。”
范老太爷喜道:“宝通能随人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