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对面又有七个玄甲人错落站开,乍一看毫无秩序,但对奇门八卦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这七个人的站位暗合了某种阵法,堪堪将白衣人锁在阵中。
这七位玄甲人正是由姜国国师诸葛星辰亲自调教出来的天衣圣卫,他们此时所布的阵法就是天衣阵,所谓天衣,自然是取“天衣无缝”之意。
“早就听说姜国王宫有天衣圣卫非同小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恰好一并领教。”那白衣人从容说道,随后微微侧头对黑衣人说:“把他带走吧。”
“留下仲王子,饶尔等不死!”
姜仲这才注意到屋子下方站在近百名王宫禁卫军,数十把强弓分别对着白衣人和黑衣人,只因投鼠忌器,迟迟没有放箭,那位禁卫军头领仰着头喊话的模样,让姜仲产生了一种在看警匪片的错觉:“快放了人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黑衣人却站着不动,白衣人道:“他们留不住我,去吧。”
黑衣人不再犹豫,身形展动间,架住姜仲就走,下面的那位头领急叫道:“放下仲王子!”然后率领禁卫军追过去。
姜仲被黑衣人带走的刹那,正好看到天衣阵开始发动,站在两侧的两个圣卫突然发难,齐齐掣出弯刀,左右夹击白衣人,白衣人“哦”了一声不退反进,径自飘入阵中。
黑衣人虽然带着姜仲,在屋顶奔行的速度却仍旧不慢,姜仲只觉耳边呼呼生风,目受风激,不能正视。
不知越过多少宫殿屋顶,眼见城墙就在前面,黑衣人突然停下,侧头问姜仲:“能站吗?”
姜仲自醒转过来,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此时听黑衣人问到自己,刚要回答,却看到西北方屋顶上一个红衣少女盈盈玉立,衣角随风展动,明月之下,宛如仙子降临。
正是九公主姜红蝶。
“九公主!”姜仲叫了一声。
“七哥还好?”姜红蝶关切问道。
姜仲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姜红蝶也不再问,看向黑衣人,说:“这王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黑衣人冷哼一声,如山岳般的身体骤然冲向姜红蝶,轰出一记开山拳。
姜红蝶一双纤纤玉手相对轻摆,手掌间渐渐有光华放出,等黑衣人冲到近前,双手如天女散花向前一送,掌间光华碎开,化作点点光斑,好似一只只萤火虫,黑衣人的拳势被这无数只萤火虫全部化去。
这是姜仲第一次见姜红蝶施展手段,心想果然不同凡响。
黑衣人一拳被破,并不气馁,稍一回身,第二拳随后攻上,姜红蝶正要凝神接招,却发现黑衣人拳向一转,身形一晃,竟从自己身侧溜走,黑衣人第二拳居然是虚招,目的只是想摆脱自己而已。
姜红蝶冷笑了一声,也不去追,上前拉住姜仲的手臂说:“七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姜红蝶携着姜仲越过城墙,又是一路御风疾驰,不一会来到河畔,姜仲打出生到现在,从未出过王宫,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刚要询问,听姜红蝶说:“这条河就是上都渠了,七哥是否知道上都渠流向何处?”
姜仲摇头。
姜红蝶微微一笑,说:“流往安庐大运河,七哥知道安庐运河吧?”
“先帝时,耗时三年开辟的安庐大运河,贯通姜梁两国,举世闻名,我也有过耳闻。”
姜红蝶“嗯”了一声,说:“我把此处选做七哥的归身之所,七哥应当不会怪我吧?”
姜仲微微一怔,随即醒悟,明知故问:“九公主何出此言?”
姜红蝶轻叹一声,然后仰头望天,指着漫天繁星,说:“七哥你可知道,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
姜仲仰头看星星,不答姜红蝶的问题。
姜红蝶继续说:“因此各人星相便是他们的命格,无人例外,父皇、母后、恩师、太子哥哥,二哥,都是如此,可是七哥……”姜红蝶转头看向姜仲,目光殷殷切切,有不舍之意,说道:“唯独你,没有那颗星,我随师傅看了这么多年星空,始终没有找到你的那颗星星。”
“或许是因为我的命星微小或者光芒暗淡,难以发觉。”
姜红蝶摇头说:“我也这么问过师傅,不过师傅言道一人一星乃是天命,都有定数,不会因小或者暗而被疏漏。”
“那为什么没有我的命星?”
“因为七哥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姜仲笑起来,心道:“你找这些理由无非是要除去我,不过竟歪打正着。”
姜红蝶见姜仲如此表情,面上愧色一现即隐,说道:“星辰阁,天降灾厄’,七哥正应了此言。”
姜仲笑道:“就是说我其实是一颗灾星,如今因降临人间,天上便找寻不到?”
姜红蝶默然。
姜仲又问:“所以那黑衣人反而是来救我,而九公主你才是要来杀我的刺客吗?”
姜红蝶说了一个“是”。
姜仲哈哈大笑,说:“那九公主决定如何处置我?要浸猪笼吗?”
姜红蝶半晌无语,许久之后,说道:“我会先打散七哥你的神魂,然后将你葬于此河中。”
姜仲点头,说:“那就动手吧。”
姜红蝶道:“七哥,你如此地位生于皇家,想来以后所受苦难更多于快活,我如今送你走,也是予你解脱。”
姜仲心道:“果然虚伪,直说我可能会威胁你两位哥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