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已看到了站在门旁的贾魅,但他却并未言语。
寒风呼啸,将贾魅的裙子向一旁吹去,停止了弹奏的琴弦依旧未停下颤动,贾魅静立在那儿,看着正垂首与琴间的男子,心中疑惑如那寒风一重接一重,直让她站不稳。
“公子为何深夜在此弹奏离别赋?”她轻轻的开口,因在外站了许久,话语间带了颤音。
“这次你答对了。”孤苏傅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她,脸上并未有笑意,道“天如此冷,进来吧。”
贾魅脚步顿了一下,走了进去。
孤苏傅招呼下人,上一壶热茶来。
“这首离别赋我弹了十年之久,今日弹起总觉得声调不对。”孤苏傅说着提起下人刚刚呈上的热壶来,倾倒入杯中,转身,将杯盏递给了贾魅。
手触到温热的杯盏,贾魅才觉自己此刻手温的低,不由紧紧的握住杯盏。
“是大人有心事,带入这琴里了。”贾魅轻声道,低眸,吖了一口水。
他抬头看着贾魅道“或许,今晚,便有人来带你离开,明日,我便起身回京都了。”
贾魅一惊,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孤苏傅接着道“其实我早已识破了你。”
贾魅抿了抿自己毫无血色的唇,淡淡一笑的“是那曲别江南吧。”
“从我救下你的那一刻。”
“不可能。”
听到孤苏傅如此说,贾魅紧紧的握着杯中茶盏,顿了片刻才抬眼向孤苏傅看去,眼眸微冷,孤苏傅却淡然的为自己亦倒了一杯水,转眼看到贾魅脸上此刻神情,不由挑起嘴唇淡淡笑“我对种蛊也有一定的了解,若非如此,也不会去试探姑娘。”
贾魅不由的将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道“原来你早已怀疑我了。”
“听为你换衣的下人道,你胸口有一刺青,上面绣着一个字。”他抬眸看向贾魅,见她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贾魅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道“你既然全知道,为何还将我留在府中,为何不将我杀了,你不可能从我的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孤苏傅看着她,笑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说话间,他缓步走向了窗前,刺骨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康明旭猝死时,手指僵直,细看,不难看出他的暗语“六”,至死,手指都未舒展,可见康明旭并非自亡,私盐之案,区区一个县丞定然不可能,而县丞提供给我的疑点全部指向容欣王,若非有更厉害的角色,区区一个小小的县丞也妄图诬陷王爷。”
“可是,即便都知道又如何,我也不能做什么。”他话锋一转,黯然神伤道。
“若是说了。。。。”孤苏傅嗓音微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隔了半晌,他沉声道“比死还痛苦的,莫过于连死都资格都没有。”
贾魅一怔,看了看此刻一脸阴郁的孤苏傅,似是明白了什么。
待贾方出现在孤苏傅视线之内时,他并未显的过多惊奇,贾方上前,看到毫发无损的贾魅,冲她敛起一丝笑意,道“孤苏大人,人我带走了。”
孤苏傅道“当然可以,只是希望王爷也能将人送回我府中。”
贾方淡笑道“大人尽管放心,老人家生活起居皆有专人照料,王爷让我转告大人,待事成之后,自会将人安然送回府上。”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件来,呈与孤苏傅。
孤苏傅接过贾方手中递过的物件,不由狠狠捏紧,这是母亲从不离身的金簪,他紧咬着下唇,看着贾方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唇轻动道“以免大人挂念,王爷特命我送来此物。”
贾方拉着贾魅离开孤苏傅所下榻的府邸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低垂着头,专注的望着手中的物件。
出了府,贾方吹哨喊出一匹马来。
贾方一提,贾魅便跃于马上,马飞快的奔腾而过,贾魅看着近前飞快而略过的夜景,脑袋先是一阵空白,随后便是心虚和担忧。
没有完成交代的任务,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上官宇,想起他温柔如水的笑容,她却不由的涌上难过。
贾魅荡起的发丝拂在他的面上,带过她秀发上淡淡的馨香,他护着贾魅骑马前行,却听她开口道“停下,我有话问你。”
贾方自路一旁,停了下来,扶她下了马,抬眼看到她有些干裂无血色的唇,自怀里掏出一把鲜红的陈果来,笑着递给她。
贾魅接过,一看是陈果,眼眸一亮,接过陈果吃了起来,再反应过来此时是在中原,中原不会有陈果时,手顿了一下,看着陈果问“哪来的陈果?”
月光下,他硬朗的轮廓变的柔和了起来,淡淡的笑意现在他的脸上,看见她错愣的脸色,“这中原补血之物,没有一物能抵得上咱原中的陈果,你亏血严重,若没有陈果,若是哪天昏迷,你也全然未知。”
贾魅动了动眸,望着手中如血的陈果道“飘雪了,原中陈果正是采摘的时刻。”
贾方道“我从原中带了许多回来。”
贾魅神情有一瞬间恍惚,低眸,却看见贾方身上佩戴着王府出入的令牌,才想起自己刚刚让他停马,欲问的事情来。
贾魅道“是王爷命你来救我的?”
其实王爷并未让他救她,上官宇未开口言一句,此时,他似乎全然忙着陪着一个叫做疏离的女子,想到此,他不觉为贾魅不甘。
贾方道“我知道师妹心心念念挂念王爷,但王爷同师妹心思却完全不同。师妹你别傻了。”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