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刀胸中憋着一口气,压的胸闷,正要开口替自己辩解,便看的秦辰抬脸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一刀,若我不追究,市井流言再如何也不会把你怎样的,若你说此事并非你所为,可是,那证据了,你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证明的,到时候,我只能将你投入牢里。”
张一刀眼前浮过码头之人看他的眼神,心口仿佛被人剜了一下的疼,垂着头,手指紧握成拳,依稀可以听到骨节的响动声,“那我情愿入狱。”
“胡说,一刀,你要明白现状,若你入了狱,没有任何线索,本官也不会去管你的案子的,再何况,先前的私盐案才是大事,朝廷也派了人来查了。”
秦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码头离不开你,这些年码头多亏了你。”
“一刀,回去吧,你胞弟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些时候,人们就忘了。”
看着秦辰,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回去了。
待三人坐到轿子里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红,只是天依旧有着早起的寒,那红日似乎丝毫感觉不见暖气。
“为何过了两夜,还是击鼓了,发现什么了吗?”孤苏傅坐在张一刀对面的位置,抬眼问他。
张一刀道“嗯,刀把的身子一直不硬,而且没有泛青的痕迹,昨晚我去看,依旧是。”
孤苏傅静静的听着,动了动眸问道“张刀把是怎么死的?”
“我去验了饭菜,菜里有鼠疫之药,寻仵作验尸看哪里的问题,也不被允许。”
“是毒杀吗?”孤苏傅问。
“验过尸了,是中毒的迹象。可是身子两日了,竟未变黑。”
“所以你想验尸,看看是如何死的,到底是不是毒杀?”
“正是。”
孤苏傅动了动眸,秦辰似乎有些着急的结案,明明也有一些现象,指明张一刀可能并非案首。
“鼠疫之药出自哪里?”孤苏傅问。
张一刀抿了抿唇,道“是我买的。”看得孤苏傅抬眼看他,他接着道“前几日家里鼠患严重,我便买了一些来治鼠疫。”
“这倒是对你不利,这些药物,药铺买进卖出,都有记录的。”
张一刀也将眉紧皱了起来,孤苏傅顿了顿,接着问道“早起的时候,张刀把正常吗?”
“他清早没有起来,我中午回去的时候,看他还是和平常无样。”
“他清早为何没起来,经常这样吗?”
“我想起来了,出事前一日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没见他,不知道他昨晚是几时回来的。”
“手指被剁后,他有没有收敛?还是日日去赌场?”
“嗯,钱玩的小了。也还是每天去。”
孤苏傅撩了撩帘子,对着秦子明道“去赌坊一趟。”
“张刀把有没有惯数的赌友,你见过的或者听过的?”
“有,推牌九,一开始我以为是赌名,后来才知是那人的别号,听他说,推牌九很厉害。”
“那就先去找推牌九,他定然认得你,一会,你便待在这马车里。”孤苏傅说完,感觉马车的颠簸感渐渐缓了,马车已经行到了大路上。
贾魅推开门,缓缓的走出屋子,沿着大路缓缓往前走。
其实,她也不是想散步。
天气很干燥,空气很冷,冷风穿过庭院半人高的灌木吹向她,尽管蔽除了石子,可是刮到脸上仍然可以感觉到阵痛,斜眼瞟去,身侧不远处有黑色人影跟着,不远不近,但是在视线可见的范围内。
囚禁未囚禁。
她站在庭院中央,风拂起她手腕处青纱的料子,并不强烈的光晕照在她赤裸的胳膊上,感觉到有什么感应到光,顺着她的手臂缓缓的往上游,血管间有憋胀的感觉,似乎有银针此刻在血管处轻扎,那血便会喷出一般。
胳膊很难受,好像失了力气提不起来,软哒哒的垂在身侧,贾魅轻皱的眉头,迎视那光,并不刺眼,为她失了血色的脸渡上了一层暖光。
想起昨晚自己看到的琴谱,缓而眼前竟然掠过那夜弹奏时,孤苏傅问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眉头又不觉的蹙了蹙。
秦风背着手,站在同贾魅隔着两个灌木丛的地方看她。
孤苏傅在秦子明的带路下,撩了帘子,进了一家赌坊,赌坊内白日里点着灯,那灯似乎将空气蒸干了,秦子明吸了一口那浑浊的空气,感觉喉头因为缺氧干痒的疼。
晕黄的光,越看光影越大越恍惚,整个人也荼靡的不精神,细细瞅去,赌桌前站着几人,玩的甚是起劲,还有人衣服绑在腰间,赤膊上阵,嘴里骂骂咧咧的吼着。
孤苏傅动了动身子,看到了一处窗户,窗户闭合着,只有极其轻微的风和光,透过缝隙穿透进来,孤苏傅坐于一桌旁,笑着看着秦子明问“你来过这地方吗?”
秦子明摇了摇头,孤苏傅抬眼看了看那些人,对着秦子明道“问问推牌九这人今日来了没?”
“推牌九。”秦子明高声的喊道,从牌桌里面挤出一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相对安静角落的孤苏傅。
“你是推牌九?”秦子明问。
“嗯,找我?”他眼带疑惑,但更多的似乎是欣喜。
孤苏傅脸色平静的迎视推牌九的目光,秦子明上前,边往推牌九的桌前走,边道“听说你推牌九很厉害,有没有兴趣赌两把?”
今日别说,推牌九还赢了些钱,用手戳了戳鼻尖,颇有些得意的走到了桌旁,手一挥,示意其它人走开,不多时,便空出一个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