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幸年左右看不到戊戌的身影,他还以为出关戊戌就会兴冲冲的迈着它的小短腿扑到他怀里呢。事实上他都做好了张开怀抱的动作,只待“美人”奋力一扑了。
走在君政身边,原幸年为自己的想象忍不住笑起来。
“想什么呢。”君政问道。
原幸年怎么好意思将自己臆想的那些想出来,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在想我闭关半年,师兄有没有想我?”
君政没有回答,原幸年摸摸鼻子,他不无失落,然而已经习惯性安慰自己,因而又是笑了笑补了句“开玩笑啦,师兄这么在意我很惊讶的。”
“戊戌想你,”君政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说道,“它在你闭关第一天就吵着要见你。我把它扔给阿沈了。”
原幸年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阿沈来天门宗了,”君政侧过脸,“她说她要当剑修,入了萧师叔门下,只可惜三灵根资质不好。”
原幸年顿了下,“嗯”了声。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君政问。
“师兄我们不提这个。”原幸年不愿谈。
赵沈的目的太好猜测。温和用剑,她短暂的人生都离不开一把剑,从她被水十楼收养,从她杀第一个人开始。所以原幸年也明白赵沈为什么这么做。
君政停下了脚步,面色有些古怪,他直直看向疑惑而同样停下来的原幸年,声音有些冰冷,“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亲近你吗?”
原幸年不说话。
两人之间气氛僵硬起来。
君政笑,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笑,“因为我对你感兴趣。我可以感觉到你对我排斥可是又不得不接近,最开始我好奇,后来我觉得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他说完,注意着原幸年的表情,又继续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可一而再表示出对温和的亲近。我和你说过我不轻易相信人,不是因为我不想相信,而是我察觉到你对我的隐瞒。”
既然都有秘密,他何必袒露心扉,把真正的自己给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看。
原幸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师兄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喜欢你不代表我不能和别人亲近吧?难道除了围着你转,我连朋友都不能接触?”他从最开始被赤裸裸说出来喜欢的尴尬道后面的无奈,让原幸年觉得他师兄的独占欲简直可怕。
“我本就是如此。”君政冷淡说道。
原幸年啼笑皆非,他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和那些喜欢你的人呢?你允许我喜欢你还是你的大方不成?难道你跟别人亲近我就不生气?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师兄,不要拿我的感情为儿戏。”
君政拧眉,大概没有一个人如此和他说话。最后他揉了揉额头,不感兴趣的挥了挥手,“这事暂且不提,走吧,宗主在等我们。”
“师兄,最开始我逃避,现在变成你了吗?”原幸年咄咄逼人,又是一句直白的话说出口。
君政挥了袖子,浑身煞气大开,他低吼了一声,“放肆!”
大概是这一刻,原幸年才真正体会到君政的实力。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被一道强劲的风推得匍匐在地上,没有任何抵抗力。而肩膀两处却是闪过两道细雷,割破了他的衣裳。就算他勉力制成一道方形雨刺挡在自己面前,依旧不可避免的落下了几道
伤痕。
“从今往后,你如再提,就休怪我无情。”君政的声音寒冷刺骨,他收回了释放的灵力,冷漠的看向慢慢爬起来的原幸年。
原幸年惨笑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低声说道,“我怎么敢再提,说不定还没开口就被师兄斩杀了。”
他也没给自己疗伤,直接略过君政往大堂走去。
信任是君政的逆鳞,何尝不是他的。他重生一事本就荒唐,如何能告诉他,就连他最亲密的父母他都未说出来,何况是他——这本书的主角!这一刻,原幸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他垂眼又是苦笑。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可言,他有他的秘密,君政同样也有。
只是君政未免太过分。
“……阿年你要担心。”因为发现其他人看不到纸人,所以它现在也学着莲宵坐在原幸年另一片肩膀,刚才君政两道雷就是分别朝着他们冲过去的,吓得纸人差点滚下去了。此刻它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原幸年抹了抹自己脸上两道伤痕,“我再激怒他是不是真的会被他杀死?”
纸人没有说话,它的沉默让原幸年心里一寒,不过想到周彤和商陆的事他大概也明白了,与他无关之人之事就如蝼蚁是生是死都和他无关,更何况是他这个惹怒他的人。
“我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原幸年故作轻松道。
他没有等到纸人回答,却又一人阴沉道,“你想逃去哪里?”
原幸年吓了一跳,连忙闭嘴,不安的看向君政——他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
“师兄……”
“刚才是我冲动了。”君政柔声笑道,手指摸向那两道细细的伤口,“疼吗?”
……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真的是他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师兄吗?总觉得开启了什么奇怪剧情的原幸年胆战心惊的想。
原幸年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我为我之前说的话道歉。你本来也不是我道侣,我不该那样指责你。刚才的事你就忘了吧。”
“算了,我们不提这事了。快走吧,宗主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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