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缠着陆高杰聊天,一手搭在陆高杰肩上,外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多好。实际聊天内容都是调侃陆高杰的,陆高杰太礼貌,一一对应着,没有露出不愉快的神情。
重阳瞟了端午一眼,正色道:“我曾读到过一篇杂记,记载的是一个镇患上了类似天星的疾病。就在大家急着寻求治疗的时候,有个乞丐因为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想,一直过着夜里睡猪窝,白天到处找别人吃剩的馊饭的日子。喝着不干净的水,吃着如猪食般的东西,跟猪同睡,乞丐身上烂得不成样子。可最后镇上死光了,乞丐却还活着。”
李莲黎问:“那乞丐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肉烂到骨,他就死了。但,最起码他活得最长久,小国那段天星的瘟疫历史也曾有过类似的记录,我就是以此思路。”
李莲黎摇头道:“我没看到这些,我只知道天星有过治愈的病例,不是用你的这种方式。”
重阳笑道:“解决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换种思路未尝不可。我这种比较冒险罢了。”
重阳没说她另外一种更冒险的方式,那就是以毒攻毒。
助长病情发展,是为了不压制病毒,不激发病毒的反击。像动物防卫的本能,瘟疫的病毒受到压制会激发毒性,受到越大的压制,倘若没能彻底击垮,最终的反弹就是致命,。
比起用常规药,使用与之病毒毒性相近的毒药,更能不被排斥,进而可以慢慢吞噬病毒。
现在的问题是该用多少的量,目前的观察,毒性强了会加速腐烂,弱了不管用,只能取中间值。
因为冒险,所以只有特殊组用了重阳这个方法。其他组走得保守路子。
解决了李莲黎的问题,重阳重新收拾起了东西。
李莲黎问:“你这是要去哪?”
重阳说:“有味市面上没有的药,需要我亲自去采。”
端午得意道:“我要跟小娘子进山了,兄弟在这好好照顾你的青梅啊。好了。小姑娘的问题解决了,你们快走吧,你们很忙吧,我家小娘子也很忙。”
“那我先走了,谢谢妹妹指教。”李莲黎甜甜一笑。自然熟起来。
那声妹却让重阳觉得不舒服。
李莲黎不由分说地扯了陆高杰走,边走边说道:“我们已经耽误妹妹了,不能再挡路了,快走快走。”
端午靠近了重阳,看着消失在门边的李莲黎,摇摇头道:“这位小姑娘真有点自以为是啊,讨厌起人来可以避而远之,有事找来就姐姐妹妹地套近乎,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重阳没有接口。收拾完了必要的东西,如换洗的衣服,野外适用的东西,不多。
末了,看向端午,“你真要跟来?”
“那是自然,为夫可不放心娇滴滴的小娘子独自在外,遇上野兽怎么办。”
重阳挑了一边眉,“你别反悔。”
拿着归尘开的碟子,重阳和端午出了黑街。先到望海楼报了平安。重阳带上了雪姑娘。恰好那天顺远送了菜来,便顺道一起回小南村。
山中赶路不轻松,顺远带重阳他们走的还是山中小道,这小道在他没走这小路前根本没有路可走。到处都是杂草和灌木,顺远一点点开辟出来的。虽说开辟出来了,路上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树枝刮了脸,泥土难走,这偏偏是最近的路。
进了山,雪姑娘欢脱的不行。几次冲到草丛里再冒出来总能逮到点东西,有时是只兔子,有时是山鸡,有时也可能是狐狸。
翻山越岭,到了高山处,几天没有下雪也没有雨,这里却覆盖着厚雪,一直没有融化的迹象。白皑皑一片,很冷。
端午想给重阳加件衣服,重阳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问他:“你觉得冷吗?”
虽说周围一片白雪,冻得鼻子红彤彤的,因为赶路,身子却很热乎,都要流汗了,所以端午摇头。
“那你给我什么衣服。”重阳端详着端午,看得端午莫名心虚,重阳摇摇头说:“不是这块关心别人的料,就不要学别人。”
“爷我学谁了,爷就是关心你,不行啊,爷平时不是也很关心你么!现在这么嫌弃是几个意思!”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端午炸了。
重阳呵呵一笑,“明人不说暗话,就说我这腰间的香囊,陆大哥送过来的,让午爷给截下了,说代为传达,却借花献佛起来,午爷,说真的,我都替你丢人。”
“谁说的?爷我托关系买的,什么时候成了陆大花心的了?”端午继续死鸭子嘴硬。
重阳将一件件事列出来给他听,从陆高杰三番两次送来安神的花茶开始,再到一些小东西。
浅笑着看着端午,重阳说:“午爷啊,你趁我休息时拦下了多少东西,我就不一一再说了,你想学别人关心人,没这个细心,就不要学了,你学不来的。你做得好的也只有这种半路阻截的活儿。不过,可惜,连这都让我知道了,你啊,根本没戏。”
这些事,重阳一直都知道,更知道之前端午缠着陆高杰说话,是怕陆高杰会无意露了他的底。
端午不在说话了,停下休息的时候,他感慨道:“不得不说,陆大花心做事很有一套,难怪啊难怪,难怪可以勾搭上多条船!”
赤果果的诽谤,重阳就不加以理会了。瞅了眼腰间挂着的香囊,无时无刻飘散出的香味有静心的功效,香囊的做工极为精致,尤其是那绣花,很精美,这在店里卖,价格肯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