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佟府,福全怕康熙还不高兴,又道:“皇上,他喝高了,您别跟他计较。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使康熙宽心,佟家可是康熙的母家啊。
接着,福全想了想,又说:“皇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将她和岳兴阿安排在别苑了。他们没事。我先送您回宫吧。小心龙体。”伯爵府不是好去处,福全多用了心思。但他更担心的是康熙。夜深了,宫里肯定会有动静的。
“哼,隆科多……”康熙顿了顿,回首看向佟府门口悬挂的红殷殷的灯笼:“人材!”
福全深感再说便越了臣道,沉默了。
热闹的夜晚终于归于沉寂。
隆科多只觉天悬地转,浑身一软的坐在地上。带起的风也让那张盖过印的纸翩然而落。
体元主人。
太扎眼了,隆科多的泪簌簌而下,心道,果然是这一方印啊。
这方印和他自以为得意的“竹筠雅叙”在一起,是那么的亮,它高高的印在了它的上方,一如他们之间的地位。
他只不过是康熙的奴才,居然还那么得瑟,真是丢脸啊。
如果刚才他戳穿了他,会是什么下场?
有那么一瞬间,他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差点跪在康熙面前直接说:“主子饶命,给你银子,给你人!你别杀我!”
这还是个爷们吗。
可是他不能死啊,他还有四儿。为了她,他必须活着。
隆科多捂着脸,无法控制的哭了起来。他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他像一条癞皮狗似的窝囊。
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要乖乖的送五万两给佛尔果春,像奴才一样的求她饶恕他从前的罪过。
这真是报应啊。
隆科多软弱的按着自己的眼睛。那些泪水从指缝中溜了出来。他气愤万分的抓起那张纸团起来,把它弄脏了。
这时候心里才有了一点快意。
宁聂里齐格急风似火的回到了大厅里,手里抓着碗。她让格根撬开了佛尔果春的门,搜到了罪证。回来一看,黄爷却没了。
她很气,很急的问隆科多:“你怎么把他放跑了,你怎么这么废物。你在怕什么?”
“额涅,别说了。”隆科多把团成一团的纸交给她:“您看看。”
脏死了,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谁要看。宁聂里齐格一扭头:“拿开!”重要的是罪证啊。
隆科多悲伤的一笑:“额涅,您别闹了,别闹得我主子不高兴。他刚走。”
宁聂里齐格一呆:“什么主子,不可能!你快把他追回来,让他给你钱!”
隆科多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碗,叹了口气:“您摸摸。”
那上面有证据。
宁聂里齐格顺着花纹摸了下去,直到摸到了那点满文。顿时浑身颤抖起来:“烨,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