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阿福把人带回来,苒苒费了好大劲,几乎把嘴皮子都说干了,结果却不如沈嘉的一句话。苒苒心里暗叹,到底还是要论亲疏远近,大原则上阿福基本对她无条件服从,但小细节处只有沈嘉劝得动他。
只是说服了别人,沈嘉自己却闹起别扭来了,有意无意地避开和阿福接触,甚至主动揽下给顾老夫人喂饭的工作。
其他人倒没在意,苒苒最先觉察到她的异样,只是当事人闭口不谈,她也只好假装无视。
直到阿福把人领到家里来时,正好苒苒拉着沈嘉在帮忙打络子。难得见到沈嘉没立刻躲开,阿福也显得十分兴奋,激动地上前:“娘子,您瞧我给您带谁来了。”
“你媳妇啊?”苒苒随口一说,除她之外,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有的脸色顿变阴郁,有的眉头紧皱,有的则尴尬低头。“开个玩笑,这位美人是谁啊?”
阿福低了低头,假装没听到苒苒的调侃,“这是我跟你提起,柳师傅的千金柳琴儿。柳姑娘,这是我家苒苒娘子和沈姑娘。”
柳琴儿?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危险,一般名字听上去柔弱娇媚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感觉随时要跳出来挖墙脚蹭身份的。
目光定格在阿福身后的少女身上,只见她颔首莞尔,眉眼纤柔,身姿婀娜,尽管一套粗衣布裙倒也衬得她出落大方。以她在顾家见过的各式丫鬟,像柳琴儿这般姿色和气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苒苒望了沈嘉一眼,见她眉头紧锁,显然与她想到一块去了。于是,她立刻打起笑脸相迎:“这就是传说中会做点心的美人,幸会幸会。”
柳琴儿从没想过阿福口中的苒苒娘子会是个小姑娘,刚进来时,她还以为沈嘉才是娘子,想到阿福口中对苒苒的赞不绝口。心里还有些吃味。
面对苒苒甜糯可爱的笑脸和直白的称赞,柳琴儿脸颊飞红,屈身道:“娘子说笑了,我只是学过一点皮毛。”
苒苒蹭上前。见她礼数周到,心里更确定柳琴儿绝非简单角色。“柳姑娘谦虚了,你学过的皮毛铁定比我们见过皮草还多。关于请你来帮忙的事,不知道阿福跟你说了多少。”
柳琴儿似乎猜出苒苒的用意,只站在原地。不恭不卑地回答,解了苒苒的心头惑。
“阿福哥只说苒苒娘子找我有事,说喜欢我的点心,要我来帮忙。其实我不大会做饭,只是几年前跟着我阿爹去过大户人家做工,跟厨房里的师傅学做点巧食。”
苒苒恍然大悟,原来是进过大户人家当丫鬟,难怪懂礼数。
“没关系,我不是要找厨娘,就是想找会点心的师傅。听说你会做的东西不少,每次给柳师傅送饭没少让其他人眼红。”眼下是她有求于人,苒苒不吝赞美之词,把柳琴儿哄得心花怒放。
原本的忐忑不安被苒苒几句夸奖捧得眉眼如月,柳琴儿偷偷瞥了阿福一眼,小声道:“娘子您过奖了,那是阿福哥夸张了,哪有的事。”
顺着话语,苒苒咦地一声,朝阿福望去。见他脸色由愣到惊,心慌地低头不知所措。
而此同时,沈嘉刷地一下站起来,淡淡地对苒苒说了一句:“你们聊。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苒苒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沈嘉,你怎么了?”在阿福来之前,两人可还聊得不可开交,怎么忽然就说不舒服了。
她朝阿福看了一眼。果然见他一拱手,然后追了上去。“娘子,您和柳姑娘先聊,我去看看沈姑娘。”只是阿福跑出去的是人,柳琴儿却连魂都跟着跑了。
啧啧啧,看来是有一出好戏要上场了,可惜了柳琴儿。
阿福这一走,柳琴儿也变得心不在焉,目光有意无意地斜向阿福离开的方向,好像在期待什么,连苒苒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柳姑娘、柳姑娘?在看什么呢?”苒苒挑眉,心想这姑娘的表现还真是直白。
“没什么,娘子您继续说。”柳琴儿歉意地笑了笑,很快整理了情绪。
本想调侃几句,想到自己找柳琴儿来的目的是要她帮忙,而不是找她来添堵,又重新把事情说了一遍。“是这样的,我想请个会做点心的师傅,打算开个茶楼。你本身会多少不要紧,关键是要心灵手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柳琴儿收回情绪,很快就领悟苒苒的意思,略略思考道:“开茶楼可不是件小事,我怕我难担大任。”
苒苒对她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很赞赏,心里对她有追加了一分,既然要做干活,就不能随便感情用事。“你放心,你只要负责做就行,其他的我来承担,工钱绝对不会少你的。”柳琴儿依旧抿唇不语,苒苒一咬牙,豪气道:“是不是担心我给不起你工钱,我可以先预支你一个月,咱们签好合同,一切好说。”
若不是她尝过太多失败,而柳琴儿的手艺确实不俗,苒苒也不敢夸下这海口。从阿福嘴里打听到,柳琴儿不仅心灵手巧,更重要的是她曾到裁杏楼做过几个月的短工,只因为被县太爷调戏过一次,她立刻就辞工回家。她就是喜欢这种有胆色的女子,可不想和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人相处。
柳琴儿重新打量了苒苒,觉得自己低估了眼前人。“不,不是的,我只是好奇娘子您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苒苒大方地笑道:“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柳琴儿对她的答案感到吃惊,“您可以去接点绣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