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轩皱了皱眉，原本冷漠淡然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同情，他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
林素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绝对冷静的侦探应有的反应。
不过，姜雪确实有些可怜，林素不由有些同情的想到。
当年的一念之差，让她愿意付出一生来偿还，可是这么做了，杜慧芳真的就能原谅她吗？
中年得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可以想象她当年有多伤心。她会因为女儿的赎罪就放过她吗，她会将心比心地想到女儿心中的痛苦，并大度地安慰女儿一句吗？她会吗？
从昨天晚餐情形看，应该不会。
林素简直无法想象这些年来，姜雪是怎么在如此压抑的空气中活下来的，她的生命力真强。她为她感到心痛。
“那么后来呢？我是说王宏跟杜慧芳。”应轩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漠，继续调查的问道。
“王宏是1998年死的。”林素回想着说，“叶伟华告诉妙戈，那是一天深夜，他去客厅接电话，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儿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自从姜琛死后，他情绪一直不佳，开始酗酒，而且他还喜欢喝白酒，他睡觉前常要喝点酒才能睡。警方后来发现他体内酒精成分很高。”
“也是意外死亡。”应轩评论道，“他们家的意外死亡比例可真高。”
“的确是意外死亡，这毋庸置疑。妙戈跟我说的”林素皱了皱眉，她其实也觉得这其中太过古怪。
“我明白了，林素。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杜慧芳一直都是嫁给年龄比自己大的男人，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会找一个比她小22岁的男人结婚？难道是欲求不满？”应轩问道，似乎忘记了他面前的林素是个女生，真不够含蓄。
林素的脸煞然通红，但是一想到应轩的性格，她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应大侦探，你的思想真是龌龊。”
“嗯？”应轩不明白林素为什么这样说自己，他不由眨了眨眼。
“回答问题好不好，你觉得杜慧芳怎么会突然想到结这个婚？她是不是想…当武则天？”
“别瞎想，杜慧芳跟苏合一直都是分床睡的。”
“你连这都知道。”他又脱口而出。
林素瞥了他一眼，道：“这些都是叶伟华告诉妙戈的，然后妙戈告诉我的，不是我知道，而是叶伟华知道。”
“那个老家伙和杜慧芳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应轩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人物关系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整件事情也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思索片刻，他又转回正题，“那妙戈有没有告诉你杜慧芳为什么要跟苏合结婚？”
“叶伟华说，其实，杜慧芳结这个婚一开始有很大成分是为了跟女儿们赌气。”林素回想着说，
“有一年生日，她的女儿们正好都有事，竟然没有一个回来给她庆祝，于是她一怒之下，就宣布要结婚。”
“她们怎么会都没来？至少姜雪应该会去庆祝的吧，她那么在乎杜慧芳。还有姜弱惜，她明显一直在讨好她的继母。”应轩说。
“姜雪那段时间跟一个男人私奔了。”
“私奔？”这么说，她也曾经想逃离这个家。
“那男人是姜家公司下属分公司的一个小职员，长得挺英俊，妙戈见过，姜雪很想嫁给他，但是杜慧芳反对这桩婚事，说那个男人是骗子。一天早晨，姜雪给杜慧芳留了张字条就走了。结果，那个男人骗了姜雪的存款去投资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月后，叶伟华接到姜雪的求助电话，她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没钱付房租，叶伟华帮她付清了房租，又把她的情况告诉了杜慧芳，最后是杜慧芳亲自去接她回来的，一句都没责备她。”
虽然一句都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心想逃离那个家的姜雪，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而且自己挑中的那个男人的品行还不幸被母亲言中，其内心的挫败感一定无以复加吧。
“那么姜弱惜呢？”应轩没有心思去梳理他们豪门与平民之间相爱的那些狗血爱情故事，也不忍心多想姜雪的心境，于是问道。
“她那时候在住院，胆囊炎。”
“她怎么会带着女儿住在杜慧芳这里，她们手腕关系怎么样？”应轩直觉姜弱惜虽然看上去病怏怏的，但实际上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和挑拨离间的女人。
“她本来跟杜慧芳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后来她生病下岗，老公又出了事，孩子又要上学，一连串的事情让她走投无路，最后她就来投奔杜慧芳了。”
“她老公出什么事了？”
“跟人打架斗殴，把人刺死后逃走了，5年了，至今没任何消息。”
“姜弱惜就姜晓曦一个女儿？怎么跟她的姓？”
“老公出事后改的姓。”林素瞄了他一眼，“别忘了，杜慧芳可是女王一般的女人，为了讨好她，姜弱惜自然是投其所好。”
“那么，姜弱惜跟杜慧芳的关系怎么样？”应轩没有理会，接着问道。
“你想啊，她得靠杜慧芳生活，她的医药费和姜晓曦的学费都是杜慧芳在付，她当然事事讨好杜慧芳。”
虽然如此，但对真正是否有感情就难说了。
“我听说杜慧芳很宠姜晓曦那个女孩。”
“姜晓曦有绘画天分，她画的画曾经在市里得过一等奖，这让杜慧芳很欣慰，她想把这女孩培养成画家，所以对她难免有些纵容。艺术家嘛，总不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