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那边报名的有八人,此时还都在埋头泼墨,沈画衣也在其中。秦楚歌布置的题目仅一个字——秋。谈不上多难,但若要新颖夺目,也需仔细斟酌一番再下笔。
萧澹略略走过一圈,发现只要他在身边看着,有的姑娘就会紧张的手都开始抖,便安分地坐在了一边。
卫瑜闷闷地凑到他身边坐下,掰着自己手指头不吭声。
萧澹看着好笑,不由问到:“这是怎么了?书法那边并不顺利?”
卫瑜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他:“阿拙,你觉得我的画如何?”
“尚可。”
听到画坛师匠耘木子这般评价,卫瑜稍微找回了点自信。侧目见东陵殊和秦楚歌靠在树下说着什么,同样的英姿飒爽,看起来十分般配。
想到沁华公主,卫瑜悄声问萧澹:“世子爷同楚歌关系很好吗?”
萧澹看了卫瑜一眼,点点头:“嗯。绥远侯府上下大多在西北军中效力,你可知晓秦楚昭?”
“不曾…”
“那是秦姑娘的堂兄,与容廷一同长大,练功读书基本都在一起,好似亲兄弟。少年时,两人经常一同上山打猎,秦姑娘也总是要跟着。”
“那他现在还在西北军中吗?怎么这次世子爷回来了,不曾见过他与哪个生面孔走的特别近?”
“楚昭…已经不在了…”萧澹神情落寞,轻声道。
卫瑜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懊悔,只得道:“对不起,我…”
“已经过去了,不知不觉,楚昭都走了三年了…”萧澹摆摆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轻叹。
“他是在…战场上去的?”
“嗯。”萧澹应道,顿了顿,“为了救容廷,用后背挡了三箭,其中一箭直接穿透了前胸…”
卫瑜捂住嘴,眼睛有些湿润。
又向树下的两人看去,都是清冷孤傲的性子,受了伤也不易倾露出来,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心中有多么的悲痛。
卫瑜没有再问下去,她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扇无形的门将他们二人与其他人隔开,不是她或者沁华公主可以打开的。
萧澹说着话,见她一脸的惋惜,胸口发酸,有些小心地开口:“为何突然问到了容廷?”
“那这么说,阿秀岂不是没机会了…”卫瑜小声喃喃道。
“沁华公主?”萧澹没反应过来,愣住。
“是啊…”卫瑜点头,又认真叮嘱道,“这是我自己猜的,当不得真,你可不许说出去。”
听完卫瑜的话,萧澹笑出声,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东西,容廷与公主相差十岁,再说了容廷一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语气轻快,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年纪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可是,容廷如何可能去尚公主?”
是啊…安平公府的世子,年少有为,如何肯去当个无实权的驸马爷?
正胡思乱想着,那边沈画书已考核完棋艺从远处走来。
卫瑜收回思绪,起身和秦楚歌一道把她迎来:“结果如何?”
“四场棋局虽都不曾赢过我,但有一人路数很是奇特,几次险些把我逼入绝境。”
“画书的棋艺当真精湛!”卫瑜赞叹道。
“嗤,就你会拍马。”秦楚歌哂然,把头瞥向一边。
“该拍的时候就要拍,我拍的可都是真心!”卫瑜不服。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闹了。”沈画书笑着一边拉住一个,“画衣这边怎么样了?”
沈家姐妹关系极好,沈画书心里挂念着沈画衣的画作考核,自己那边刚结束就匆匆赶来为妹妹坐镇。
“放心吧,画衣的水平咱们心里还能不清楚?”秦楚歌开口道,“连着下四局棋,你也累了,先坐下休息吧。”
“嗯。阿珂和沫儿的乐器考核人数最多,想来也是忙的厉害。”
“她们再分两小组,应该也快了。”卫瑜看了看时辰,“投花使们就快要到了吧。”
“他们倒是准时,可咱们的公主殿下却还迟迟未到。”秦楚歌抿了口茶,淡淡道,“卫瑜,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她迟到我可以不在意,但错过了匿名选举,到时候就只能当着所有人面来考核了。是好是坏大家都看的明白,若拿不出手,你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这是自然。”卫瑜也有些微恼,一是对秦楚歌的态度看不惯,二是埋怨沁华公主不懂事,信中写清了时间却不守时,这点放在哪里都不是好的礼仪。
“容廷!清拙!你们来的这般早,怎的也不叫上我?”远处,常晔的大嗓门首先传来,人也很快地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东陵殊与萧澹继续品茶,并不抬头。
“卫姑娘、秦姑娘、沈姑娘,在下来迟了,还望赎罪!”常晔来到三人面前,有模有样地抱拳作了个揖,但那眼睛却一直瞟呀瞟地偷瞄卫瑜。
萧澹凉凉地看着他,从小觊觎盛京明珠的少年们一直不少,但这常晔就属于那种胆大又没眼色的。
没什么太大威胁,却又莫名地难缠。
“常二哥说笑了。”秦楚歌似笑非笑,“离请柬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我们这边初审还未结束,还请常二哥先坐下喝杯茶。”
“好说,好说。”常晔不敢招惹这位行事雷厉风行的将门嫡女,向来言听计从。
默默坐在东陵殊身侧,见他二人新开了一局棋,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