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新郎官射箭——”喜娘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东陵殊取下长弓,对着轿门准准的射出三支红箭,寓意驱除了新娘一路可能沾到的邪气。
接着,轿帘被掀开,一只大手递到了她的面前,指节修长好看。卫瑜抿嘴一笑,将手递了过去,立马被一把被握在手心里,温热而使人安心。
在东陵殊的带领下,卫瑜跨过了火盆,又跨过马鞍,终是在起哄声中步入了厅堂。
安平公与安平公夫人坐在前面,看着般配的二人走到面前。安平公夫人忍不住侧头对东陵尚小声道:“儿子能这么快地娶上媳妇,当娘的可是功不可没啊…”
东陵尚坐的依旧端正,眼睛微眯地笑了笑:“当爹的也不容易。”
见新人已准备好,喜娘高声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卫瑜被送进房中后,端庄地坐在床边,姿态娴雅。然而那对握的指尖透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东陵家族在盛京的亲眷不多,在场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夫人们,起哄让新郎官赶紧掀盖头。
东陵殊拿起托盘中用红布包裹住的称杆,缓缓挑起,盖头下露出了一张如三月春水的芙蓉面,水眸快速地扫了他一眼,羞涩地垂了下去。单被这么一瞟,心里就不禁跟着一颤。
“新娘子真是好样貌,都叫新郎官看直了眼!”一位夫人偷笑道。
东陵殊收起惊艳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耳边还在微微泛红。卫瑜最爱看他这幅强作镇定的模样,失掉了平日的清冷,让人忍不住继续逗一逗。
“好了,你就别开玩笑了,没看新郎官眼都不知道往哪里瞧好了!”另一位夫人掩嘴道。她们平日里与安平公府走的近,也是看着东陵殊从小长大的,此时好不容易见他另一副模样,纷纷觉得惊奇,但碍于他的气势也不好玩笑开的太过。
喜娘夹起盘子中的饺子,喂到卫瑜嘴里,笑着问到:“生不生?”
“生…”卫瑜明知是话中有话,还是羞涩地低头答到,又叫众人笑闹了一阵。
前面有人来叫,东陵殊只得到前面去应酬。夫人们在这里陪着卫瑜说了会儿话,也不便多待,留她一人梳洗准备。
待人都走后,卫瑜终于松了口气,让百合替她卸下沉重的头饰,感觉终于活过来了一些。
“银杏,给我打盆水来,我想洗一洗。”
“好叻!”银杏很快打了回来,伺候她将脸上的新娘妆洗掉。
门外传来敲门声,银杏过去打开一看,是两个身着体面的婢女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食笼。
“奴婢们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少夫人可唤奴婢辞安,这是妹妹辞凭。”粉衣女子福礼道,“世子爷方才吩咐奴婢们给您送些吃食来,不知少夫人喜爱什么,请千万担待。”
卫瑜笑着让她们起身,眼神示意百合有赏。
“二位辛苦了,这是我的两个大婢女百合、银杏,以后还望多多指点着她们。”
银杏嘴巧,立马上前挽着辞安道:“以后就麻烦姐姐了!”
辞安、辞凭收下了赏钱,本分有礼道:“少夫人折煞奴婢们了,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若少夫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们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您休息。”
“你们去忙吧。”
银杏将二人送了出去。
卫瑜是真的饿了,一大早起来就随便用了点东西,一直空腹到现在,若非心里紧张,怕是早就咕咕叫了出来。简单地塞了几块糕点,腹中终于感到满足了许多,也有了心情来打量现在所处的房间。
东陵殊的寝室跟禺郊大营的主帐篷一样东西不多,但样样都是贵重之物,摆放的井井有条。床架旁边有一个规格不大的小书架,上面放着几本最近看的书,除了兵法类的,还有两本卫治所著之书,卫瑜想着若要让祖父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得意?
前院喧闹了许久,当东陵殊终于脱逃,推开房门走进来时,正看到卫瑜身着绯色单衣,斜倚在床上看着书。烛光下未施粉黛的面容细若凝脂,但是这么看着,内心就感到了安宁。
听到动静,卫瑜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迎了过去:“你回来啦?”
“嗯。”东陵殊忍不住抱了抱她,然后道,“我先去洗漱。”
卫瑜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跟过去服侍,但又迈不开腿,想了想还是红着脸坐了回去。
没过多久,东陵殊一身清爽地走了回来,因今天日子特殊,他的单衣也如新郎服一般是红色的,衬着如玉的肤色愈发魅惑。
卫瑜暗暗咽了口口水,庆幸他平日里不穿这种颜色,不然不知又要勾走多少小姑娘的心。
“夫人,在发什么呆呢?来喝交杯酒了。”低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丝挑逗。未全干的长发勾在脸颊上,黑眸幽深,唇角弯弯。
卫瑜嗔瞪了他一眼,心里因这个新称呼而砰砰直跳:“你在前面没有喝醉?”
东陵殊挑眉:“你看为夫的模样像是喝醉了吗?”
想到出嫁前二哥信誓旦旦地保证到一定要将新郎官灌醉,以惩他相瞒的罪过,不由噗嗤一笑:“看来你是又装醉了!”
东陵殊不置可否地晃晃手中酒杯,将另一杯递到了卫瑜手中。
“还有正事没有做,如何能叫他们得逞。”
卫瑜在他的注视下,羞涩的有些抬不起头,伸手绕过他的手臂,探头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