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七拐八拐地驶进胡巷,在塘栌门前停下。卫瑜走下马车,听到身后有响声,见永安侯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阿珂!”卫瑜本想是不是杜晟来了,没想到却见杜珂走了下来。
杜珂抬头冲她招了招手,快步走了过来:“这地方可真难找,差点就走迷了!哎,盛哥儿抱来了吗?”
“他已经睡下了。”卫瑜笑笑道,“我怕那帮人闹腾起来惊着孩子,就没带来。”
“说的也是。要不是我二哥说你也会来,我才不跟他来这种地方呢!”
两人携手走了进去,卫瑜带着她往里面的小院走去。
“咦,阿瑜你竟认路呀!之前来过?”杜珂惊疑道。
“嗯,来过一次,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地方,也没人接应的,咱们找找看吧!”卫瑜一边应着,一边挑开竹帘,拐进了上次的院落中。
还未走进屋子,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卫瑢哈哈哈的大笑声,夹杂着杜晟埋汰他的话,让屋外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呦,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快进来吧!”身后崔拓抱着两坛子酒走来,挑挑眉示意帮忙推开门。
“今日崔四哥哥的好酒又要见底啦!”卫瑜抿嘴笑笑,敲了敲门,而后推了开来。
“哈哈哈哈不怕不怕,别的没有,酒管够!”崔拓朗笑着率先走了进去,“酒都拿来了!过来接一把!”
里面的公子哥们看过来,卫瑢一蹦蹿了起来,大叫道:“小妹!”绕过崔拓跑到卫瑜近前,“有没有想你二哥呀?”
“你还好意思!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跑了去,等回京了才知道…”卫瑜鼓起脸,本想继续奚落他,说着说着自己鼻子却酸了起来,“你看看你…怎么黑了瘦了这么多…”
“好了好了…小妹你莫哭啊!都是二哥的错,二哥给你赔不是了…莫哭,莫哭啊…”卫瑢一下子慌了,左站右站地讨好道,但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有更汹涌的趋势。
“你这还是好的…我二哥连家里人都瞒着,出征那天突然说走就走了!母亲哭了好几日,硬是让我大哥追出去了几十里…”杜珂见卫瑜掉了泪,自己也被感染,眼眶红红道。
“好妹妹,你可别跟着一起哭啊…你看你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杜晟也凑了过来,弯腰讨好道,还用力打了打自己的胸膛,“瞧瞧,身子板儿是不是更结实了!”
“坏哥哥…”杜珂破涕而笑,嗔他一眼道,“等你回家了,看母亲怎能饶的了你!”
郭义在后面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完了完了,我也是偷跑出来的,差点忘了这一茬儿了…”
“先别想着那么远,一会儿沈家姑娘来了,看你怎么跟人家说吧!”常晔绕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郭义一张黑脸瞬间涨红了起来,结巴道:“怎…怎么她也来吗?”
常晔摊摊手:“据说都请了,来不来还看人家姑娘自己。”
正说着,沈家姐妹也犹犹豫豫地踏了进来,看见卫瑜和杜珂在,感觉松了一口气。
“嘿嘿,说谁谁就到,快去吧小子!”常晔手下一用力,将郭义一个踉跄推到了沈画书面前。
沈画书一惊,退后两步,抬眼一见是郭义,脸倏地红了,拧着袖口别过头去。
郭义摸摸脑袋,不知该怎么开口,憨憨道:“我…我回来了…”
“嗯…”沈画书低下头小声应了声,被妹妹私下来掐了掐胳膊,更是不好意思。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道。愣了一下,又一同道:“你先说——”
“噗…”沈画衣受不了似的笑出声,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姐姐你们聊,我去一边坐坐!”
“喂!——”沈画书窘迫地想去拉她,却在郭义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慢慢缩回了手。
这边正尴尬地找机会开口,卫瑜的目光却已焦在了不远处挺拔笔直的身影上挪不开了。
自她一进门来,东陵殊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见她好似丰盈了一些,却风华依旧,巧笑盼兮一如无数次入梦来的模样。当她目光与他相遇,眸中闪烁的欢喜与温柔让他不禁掐紧自己手心,好让他相信这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来到他面前了。
“阿瑜…”把她拉到角落轻轻拥她入怀,低低地唤道。
“嗯…我在呢。”卫瑜闷闷道,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刚压下去的眼泪又想往外流了,用力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前蹭了蹭。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
“这些事都过去,我们就莫再提了!”卫瑜摇摇头,伸手按住了他的嘴,眼神晶亮道,“总归我和孩子现在一切都好,以后你要好好陪在我们身边就是了…”
提到孩子,东陵殊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白日远远看到一团,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模样,此时支吾道:“盛哥儿…”
“没带来!”卫瑜倒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瞪他一眼道,“一会儿你们若再一个个醉倒,你说我是顾你还是顾儿子?”
“自然是儿子要紧。”东陵殊正色道。
“好哇,那今儿个就当儿子来了,你一会儿喝醉了可莫让我扶着!”
“这可不行,我是看他现在小所以才让着,既然他不在,当然还是为夫最要紧。”
卫瑜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感觉好笑,正想再挤兑过去,就被崔拓给打断了。
“酒都齐了!今日咱这塘栌关了门谁也瞧不见,里面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