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颜舜华的“厚颜无耻”,颜昭睿彻底败退,仓皇地离家,去找老王头求|虐去了。
“我还要事情要处理,小丫你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别让你娘找不到人,她会着急的。”
武淑媛叮嘱了一句,便也跟着离开了,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姨母看来也是怕了你。”
沈靖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心里痒痒的,很想将她的头发揉乱打散了,像从前曾经做过的那样,让它们柔顺地披在她的肩上。
颜舜华却抗议地将他的手给拍开了,“啪”一声毫不留情。
“扎头发可是很费事的,你别添乱。”
双丫髻她是没有问题,早就能够自己麻溜地处理了,但是自从她醒来之后,颜柳氏就不允许她再做小孩子家家的打扮了,每日清晨都要亲自过来替她束发,偶尔不能顾及的时候,都会由霍婉婉接手。
总而言之,哪怕她没有能够顺利地举行及笄礼,她如今也是公认的已经到了出嫁年龄的大姑娘了。
好吧,兴许在村子当中的某些老人家眼中,她还是个快要成为老姑娘的闺女。
颜舜华将自己的头发捋顺了,撇了撇嘴,前世今生,她都有做剩女的潜质啊。
“我姨母什么时候到?雅容她们几个小的谁会跟着来?你是怎么说服姨丈的?他可不像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妻子独自远行的人。”
沈靖渊牵着她,毫无顾忌地向着床铺走去。
“柏千重擅长易容术,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云知府征求了云夫人的意见,虽然他不同意,但是奈何云夫人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如今双生子周岁已过,好养得很,其他几个年长的也都还算懂事,所以她欣然同意了我的提议。”
颜舜华任由他拉着躺倒休息。
“这样也行?就算易容术再高超,孩子们也还是会分辨的出来的,尤其是年纪越小的孩子,对于气息最感,你那个属下有这么厉害,可以骗得过所有人?”
沈靖渊侧着身体,一手横到了她的腰间。
“不,所有云家人都知道。派人过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云家的后宅在明面上不至于出现什么纰漏而已,真正的内宅生活自然不用我们的人经手。
话说回来,你怎么就忍得住,醒来那么久也不来看我?”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的哀怨,让颜舜华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凉气冲天。
“别说得像是深妇那样可怜。大伯娘他们都在的情况下,你都能激动成这样,要是我早一点来,你的情绪没有处理妥当,岂不是要将房子都给烧了?”
颜舜华也侧过身体面对他,一手抬起,用食指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有多严重?陈大夫的反应前所未见。”
“放心,死不了,不会让你也经历像表哥一样的噩耗的。”
他将她的手握住,放到自己的腰侧,然后才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颜舜华抿唇。
“你说,周于萍会不会是故意的?二姐夫告诉我,那些野花,如果不是按照特定顺序的话,闻到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虽然喜欢编织花环拿来戴在头上玩,可是从来就不会特意到山上去采回那么多的野花来。”
她不曾问颜家的人,也不曾对周家的人旁敲侧击,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心底的怀疑,会将原本莫须有的事情变成了让人难堪的互相指责攻击。
沈靖渊顿了顿,才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为了那样小心眼又坏心肠的人,不值得难过。”
道理是如今的简单明了,得到肯定的颜舜华,内心却依然被苦涩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有些时候,确认了还真的不如不确认。
只不过,虽然她总是劝说自己要难得糊涂,也尽量要求自己去做到,可是往往会事与愿违,在人生的许多时候,她总是宁愿头破血流,也非得问个明白。
这并不是讨喜的个性,认真说起来,还很有些讨厌的特质。毕竟这世间的人与事,向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在大片大片的灰色地带里,更多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说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的。
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心存恶念,甚至将那样的罪恶想法付诸实施;天性暴戾的人也会满怀善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善行贯彻一生。
阳光与阴影泾渭分明,但是人心却是多面体,从来就不是只有光明与黑暗两极。
她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周于萍羞涩地跟在她身后的场景来。她教对方玩跳房子游戏,耐着性子用双手为对方表演影子的变幻莫测,那个小女孩淳朴的笑脸在脑海中依然清晰无比,但是如今却美好不再,温情无踪。
“在想什么?”
沈靖渊不满地用自己的头轻磕了她一下。
“在想周于萍,为什么要在努力地讨好我之后,又痛下杀手。这种无形的毒,虽然不会让人立刻死亡,但是陷入昏睡状态中的患者,久而久之身体机能萎缩,没死也跟死了一样,她难道就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突然有点怀疑人性本善这样的话来,她年纪才多大?十五而已,就能这样处心积虑有条不紊地进行杀人计划,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心,让人不寒而栗吗?”
颜舜华毕竟是来自于法治社会,她所在的圈子,也不会接触到这种真的对人痛下杀手的情况。哪怕她已经来到大庆很多年,许多言行也受了这边风俗的影响,说话方式在更多的时候,会趋于大庆化,可是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