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不二念的可能是某种丹诀,我不以为意。慢慢走到内帐前,轻轻掀起帐帘,第一眼就惊呆了。
帐篷里放着一个老式家具,实在是形容不出来,它呈六角形,高能有两米多,像是一个微型的古亭,完全是硬木打造,枣红的柱子,上面雕龙刻凤。在这个“古亭”内部,离地大概半米,交叉横陈着两根粗木,上面盘膝坐着两个全身赤裸的人。
面向我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生,长得非常清秀,小鲜肉一枚。这个小男生抬头看到我,惊诧着低声问:“你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是空不二和尚带进来,看周总的。”
“马连科吧,我在。”
这时,我才注意到背对着我的这个人。他骨瘦如柴,弓着腰,简直皮包骨头,我一时无法把他和那个气色红润大嗓门的周维民联系起来。
小男生转动柱子上的机关,两根粗木缓缓转动。本来背着的人随着旋转,缓缓面朝向我,现出了真面容。
等我看清后,一下呆住了,全身鸡皮疙瘩起来。
眼前这位还真是周维民。他居然跟个骷髅差不多,两颊深陷,眼睛显得特别大,前胸的肋骨从皮肤下凸出来,皮肤呈一种可怕的半透明色,能看到隐藏在下面的条条红色血管,甚至还能看到前胸的脏器。一跳一跳的那是心脏吧?
他现在怎么像个鬼一样?
我僵在当场,一动不敢动。
小帐篷里的气氛诡谲阴森,有些闷热,两人又全光着身子,四周是样式奇古的家具木柱。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一部老电影里的场景,一个老太监在密室中调戏唱旦角的小男孩。
好像老男人都有点龙阳之癖,尤喜小男生。
这里的气氛搞得我有些窒息,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
周维民咳嗽了两声,抬头看我。他的眼神很怕人,我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就你自己,侯鹏和尤素呢?”他厉声逼问。
他的声音发尖,半男不女的,我的额头出汗。这种妖异的模样,越看越让人心里发寒。
那小男生也不客气,狐假虎威,用东北话呲哒我:“让你说你就说,这么磨叽呢。”
我擦了把汗,努力镇定,把过往经历向周维民简单说了一遍。
我心里有种预感,如果此时违背周维民,跟他做对,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周维民变得太厉害了,和厉鬼一般,我想起周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肉身的改变,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比如一个人生了重病,那脾气肯定会变得古怪。
周维民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他的思维绝对和以前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人的ròu_tǐ对性格和行为有着极大的影响。
我必须谨慎,现在的周维民和藏在黑暗里的毒蛇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就咬一口。
周维民听过我的讲述,冷笑两声,尖着嗓子说:“没想到让这两个小鬼抢了先机。你把空不二叫进来。”
我连滚带爬出了龙虎帐,来到外面。像刚从桑拿房跑出来,满头都是汗,衣服也湿透了。
空不二正在和小道姑玄贞说话。我告诉他周总叫。
空不二点点头:“你也一起进来。”
这种诡异的环境里,空不二倒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的话,我是真不敢往里进。
我们走进龙虎帐,周维民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极力承受着巨大的苦楚。他对空不二说:“你去找忠叔,调集最得力的干将,不管他用什么招,一个礼拜之内,我要见到侯鹏和尤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加了一句:“忠叔这人得力,把事情都告诉他,不要隐瞒。”
“是。”空不二应道。
“刚才听小马讲述那段经历,我听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周维民有气无力地说:“黄九婴现在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肉身,以神识寄居在别人的身上,并且能通过男女关系传播。空不二,你告诉忠叔,除了找那两个臭小子,还要再去找曾经和黄九婴尸体有过关系的女人。她们的脑子里,很可能寄存着黄九婴的神识,我必须要联系到他。”
“是。”空不二点头。
我这时候也是贱,加了一句话:“找到那些女人,你也和黄九婴沟通不了。”
这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周维民抬眼看我:“为什么?”
我只好道:“要想和黄九婴沟通,必须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他的神识才能传到你的身上,你们才可以交流。”
周维民疲乏地挥挥手:“先找来再说。你们出去办吧,我要修炼了,把玄贞叫进来。”
我们出了龙虎帐,空不二让玄贞进去。玄贞当着我们的面,把道袍脱了,里面居然不着一丝,小丫头皮肤白皙,真是冰清玉洁,只是毫不知廉耻,就这么光着身子走进龙虎帐。
我看的眼皮直跳,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修炼方法?老男人和小男孩小女孩光身子修炼,这种方法就能长生?
我忽然想起,玄贞给我们开门时那娇羞的神态,心头涌起不好的感觉。也可能是我瞎想,玄贞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和周维民这样形似鬼魅的糟老头子出现那种神情,莫非她和那个鲜肉一样的小男生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俩人都是情窦初开,在这么个环境里,又是俊男美女……
我正遐想着,和空不二走出了密室。他回头把门关上,笑眯眯看我:“马施主,想什么呢?”
我赶紧回过念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