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再次躺到床上,心情平静了许多,只是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发着呆,迷迷糊糊睡着了。
睁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看了看手机,六点钟。
白老板约好的时间是辰时,也就是说从早上7点到9点之间,现在还早,我再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吧,这一走,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砰砰砰”,外边又有敲门声响起。
我没有理会门上传来的巨响,转身进了洗手间,把自己收拾清爽。
“砰砰砰”又是一连串的响声,只不过这次来得更猛烈了,门被砸得快要掉了的感觉。
我回到房里,从枕头下拿出了外婆给我的平安符文。红布做的,于一般的小鬼而言,有驱散作用。----平常的走阴人驱鬼,是将渡化或引路,意思就是将魂鬼送到阴司去,而我手里的红布符文,却是直接将魂鬼打散的。
因为不确定这一直敲门的到底是不是敲门鬼,所以为了保险起先,我还是将红布符文拿了出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早起去镇上做生意的人早已经出发了,不用早起的通常都会睡到八点左右。所以,不管此刻在敲门的是人是鬼,我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帮手。
这样一想,我又害怕起来。
踌躇半晌,我转身回到房间,把门给抵上了。
“姻禾……姻禾……”
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妞妞在喊我的名字。
我愣了愣,难道外头敲门的一直是妞妞?如果是她的话,刚才我问是哪个的时候,她怎么不回话呢?
“姻禾,快开门呐,冷死我了!”
又是妞妞的声音。
我悄悄走到大门后,仔细闻了闻,淡淡桃花香,是妞妞最喜欢的香水味,她一直在用,说是她男朋友送的。
把门开了一条缝,妞妞瑟缩着身子,蜷在门边。
“妞妞,你怎么了?快进来。”
我忙把门大开,把妞妞扶了起来。她身子滚烫得很,浑身无力地靠在我肩上。
“姻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学校宿舍睡觉的,醒来就睡在我家门前。”妞妞有气无力地说着话,“姻禾,我是不是得了梦游症啊?”
我把她搀进我的房间,让她睡在床上:“别乱讲,好端端的怎么会梦游呢?”梦游症我以前接触过,这类人梦游的时间通常不会持续很久,像妞妞这样从新堤师范高中宿舍跑回家来的距离,少说也有40公里,不可能是梦游的。
“妞妞,这两天你感觉到什么异常没有?或者说,有没有人找你要指甲头发之类的东西?”道行高的人可以利用指甲和头发,来操纵一个人。
可是,妞妞远近无仇,会是谁想要操纵她呢?
妞妞把头埋进枕头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没有什么事啊,跟以前一样,早自习、晚自习,中间就是吃饭和压马路。”
“跟谁一起呢?”我问。
“还能有谁,我男友陈皓呗。他对我超级好,经常送我东西。”
我点了点头。
妞妞的男友是校长的儿子,妞妞利用他去上海念大学,他虽心知肚明,却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依然对妞妞情有独钟。妞妞经常拿些我没有见过的东西,说是陈皓送的,说的时候妞妞满脸的幸福,弄得我羡慕不已。
我又问了妞妞一些问题,妞妞应答如流,也不像是有“病”的人。看了看时间,七点二十,去朱老师家要十分钟,现在过去还早,于是我又同妞妞聊起了天儿,确认她真的正常了,妞妞聊着聊着,居然睡着了。她双脸红润,额头滚烫,想来是着了凉发烧,身子太虚弱了。我端了盆温水过来,拧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
如此反复,妞妞依然面色红艳,我又取了点酒精,用水稀释之后,替她擦手心和脚心。
就这样擦了好久,妞妞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八点四十了!
亲娘佬爷,辰时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