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老宅,我听得仔细,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一楼到二楼间,是个旋转木楼梯,漆了红漆,保养得很好。
蹬蹬蹬。我一口气冲上二楼。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不同。没有大厅,只有一个露天大阳台,然后就是一间间的房子。以及后面几个存储杂物的空间。
我循着那唱戏的声音。来到了一间房子门口。
心里面沉住气,手里抓紧了一把糯米,大喝一声,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去。
进了门之后我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森森鬼影。只有一个八十年代的笨重卡带机里,卡带在缓缓转动,传出幽咽的戏文声。
我不禁郁闷,搞了半天,原来是这卡带机在作怪。
这究竟是谁搞的鬼?
我刚要转身,身后猛的撞到了一个东西。
回头一看。目光刚好和那独眼射出的目光撞个正着。
孙太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幽灵似的悄无声息站在了我背后!
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什么厉鬼。
跟孙太婆对视了几秒钟,一时间竟没有回魂,也忘了要说什么。
孙太婆竟也是一言不发,小脚支在地上,那独眼严厉的盯着我。
老黑跟二肥这时候才匆匆赶过来,一来就看到孙太婆,也不禁吓了一跳。
“太婆,你……好快啊。”
他们两个刚才距离我也不过十米,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上来。
这孙太婆是什么时候溜上来的?还是原本就在二楼?
“婆婆,你骇死我了,别这样搞啊。我还以为是鬼。”我这时候回过神,拍着胸脯苦笑。役协每巴。
“你大白天的,上二楼做什么?上了二楼什么不好搞,偏偏动这台机器做什么?”孙太婆完全是一副逼供的姿态,一字一顿。
擦, 她怀疑是我放的戏文?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婆婆,你误会了。我也是听到二楼有声音,上来看看。这机器绝对不是我放的。”我赶紧解释。
老黑跟二肥也在旁边头如小鸡啄米,“是啊,婆婆,我们刚吃饭回来。一回来就听到楼上有动静,天天反应比较快,先冲上来了!他也是怕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孙太婆依旧有些狐疑。
“真的。”我点头苦笑。
“那真是见鬼了哩。”孙太婆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不再盘问我,一双小脚开始在房间四周慢慢转悠,四处打量。
这房间是个书房,陈设简陋,靠墙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排排的书,此外就是一张书桌和靠椅。
那卡带机就在书桌上。
整个房间算得上是个密封的空间。
到底是谁进来打开了卡带机?
我眉头微皱,心里面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诡异。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孙太婆在房间里转悠着,向我们慢吞吞的下了驱逐令。
她的话正和我们几个心意,我们也不想面对着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
“孙婆婆,这卡带机里面的卡带,你还是换了,这戏不大吉利。”临走前,我脚步在门槛停顿了下,转身冲孙老太诚恳道。
将那天晚上在东港碰到的那个红衣女鬼的事情,向她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孙太婆一听,那一只独眼微微眯起,树皮样的苍老脸庞上浮现出诡异笑容:“你那天就碰到了啊?那女鬼,肯定是绮梦双花里的一个。她们都是穿着嫁衣死的,生前最爱唱山东一带的茂腔……刚才机器里放的,是她们最爱唱的戏……”
一股凉气从我脊梁骨直窜头顶,绮梦双花?我那天在东港派出所看到的女鬼,是绮梦双花之一?
我勒个去!那女鬼那个时候就开始缠着吴君妍了?!
孙太婆的话里有股阴森森的东西,我一直到下楼,脑海里依旧回荡着她的话,有些魂不守舍。
“天天,你那天晚上在东港,真的见鬼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二肥跟在我后面,惊疑不定的问。
“你们晓得个屁。你们当时正在跟孙雪、方圆打得火热,我怕吓到你们,就没有跟你们说。”我闷闷道。
老黑跟二肥都不吭声了,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安定这个旅游小镇,跟江州市区真是不同。不过下午一点多左右,周围已经很寂静了。
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公鸡的打鸣声。
如果寂静的环境,更是让吴家老宅平添了一份诡异。
“小辣椒也不知道去哪了,都忘了问老太婆了。”我皱眉喃喃自语。
“不如你上去再问问她?”二肥冲我努努嘴,指了指楼上。
“要去你去,我懒得问。”我不爽道。孙老太不好相处,跟老鬼一样,我算是怕了。
我们三个人顿时都沉默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去。
我低头玩手机,老黑逗弄着那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大黑狗,二肥吹着口哨抖角。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各种凌乱的脚步声和怒骂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颇不寻常。
我跟二肥、老黑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当下纷纷走出门,向外面看去。
只见一群男男女女,一个个披麻戴孝站在院子外。
他们的神情里中有种难以掩饰的慌张,男男女女都如丧考妣的样子。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挺着肚腩,梳着油光滑亮的大奔头中年胖子。
他脸色有些惶急,站在外院门口,向屋子里大声喊:“孙师太、孙师太,我屋子出大事了,还请师太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