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是在回院后,蓝衣她们帮着折卸发饰时醒的。
见她醒来,蓝衣轻唤了声:“少奶奶!”
析秋嗯了一下,问了嘴:“夫君呢?”
“三爷在净房!”
析秋点了点头,坐了起来。
蓝衣附耳过来说了几句,只见她眼深几许。问了嘴:“人呢?”
“关着了!”
“先关着吧,明日再说!”如今她有着几分疲惫,暂不想理了这些俗事。
“是!”
待她们帮她折卸完头饰,理顺了青丝。亓三郎这才从净房走了出来。看着她已醒。他鹰眼深了一下,“醒了?”
对镜送了个明媚温笑给他。起了身,接过婢女们拿来的干巾子。按着他坐在了圆桌旁。笑着问了嘴:“如何不唤醒我?这样让公公婆婆看到多不好?”
“他们不会说的!”镇国侯不用管他眼光,母亲是一定不会多说什么。伸手握了一下她为他绞头的手,“交于我自已来就行,你快去净身吧。天晚了,今儿也乏得紧!”
析秋将水滴绞干,点了点下巴,这才交手给他自已打理。转身领着蓝衣向着净房走去。
当天晚上,难得的他没有纏她。只轻搂着。轻抚着她的青丝,让她安安静静睡了个饱觉……
翌日,待送走了亓三郎,析秋这才领着人去了管事厅发放了对牌。
回来后,喝了一碗暖汤,又去了趟清漪苑请安。待到了辰时末再次回到蘅芜苑,析秋直接累得倒在了暖炕之上,轻闭着眼歇了好一会。才挥手让蓝衣将人给带了进来。
在没有暖碳的厢房里呆了一夜的柳俏。一带进暖阁,整个人忍不住舒服的打了个颤。
析秋看着冻得缩成一坨的俏人儿。在她看到自已在看她时。也赶紧的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少奶奶恕罪。婢子,婢子,错了……”
她哆哆嗦嗦的喊出恕罪之话。析秋却未相理,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几个一等。对着花卉吩咐了一声:“去端个碳盆过来。没看到她正冻得难受么?”
被点名的花卉莫明的抖了一下,随后赶紧的福身一礼退了下去。
不过盏茶工夫,一盆烧得正旺的碳盆就端了进来。
析秋只点了下下巴,示意她放在柳俏身旁。
柳俏看着那火红的火碳,莫明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上投扑血。
析秋这才漫不经心的捂着汤婆子。半倚在纏枝花枕上淡问:“既是让恕罪,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婢子,婢子不知!”她嗫嚅的在那小声说着。
析秋轻哦了声。唤着蓝衣过来,“她说她不知犯了何罪。你可知?”
“婢子知道!”
“什么罪?”
“私自趁着少奶奶外出,偷进少奶奶内室之罪!”
析秋寻眼看去,问了嘴:“你可还有要辩的?”
“婢子,婢子之所以进来内室,不过是想拿件少奶奶的旧衣去比量一下。这马上要年末了,新衣也要加紧才是!”
不想她话才落,蓝衣就在边上哼笑一嘴:“拿旧衣去比量?少奶奶的尺码不一直给你管着?还用得着拿衣去比量?我进来时,明明就看到你在翻找东西!哪就像是在拿旧衣的人?”
“蓝衣姐姐何必血口喷人?柳俏是真的进来拿旧衣的,还请少奶奶明鉴!”说罢完,她用力的磕了一头。
析秋看着她轻淡的问了嘴:“本奶奶的尺码不一直是你在拿么?”
“前些个天。也不知怎的,被婢子,给弄丢了。”见她小小声的嗫嚅着。析秋又问了嘴,“你做了这般多套衣服了。还记不住本奶奶的尺码?”
“婢子当时是有些模糊地拿不准,这才想进来拿件少奶奶的旧衣确定的!”
她在那急急的找着借口,似乎析秋每问一句,她都能给了最好的答覆。
析秋则是捂着汤婆子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既是前些个天丢的,如何偏在昨儿个本奶奶走后,你才想着进屋拿旧衣?”
“婢子……婢子……”
不待她说出理由,析秋又淡声一句:“我有没有说过这个屋子除蓝衣外,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任何人踏进?你为何不去找蓝衣拿旧衣?”
“昨儿个,蓝衣姐姐出了院门了,婢子找不到人。这才不得已的进了内室。”
这话倒是接得溜,析秋勾着菱形的唇瓣,看着在那低头不敢看她眼的柳俏,“她还能出去一天不成?你这点时辰你都等不了,你是做了什么金银镶的贵重之衣,既是这般着急?”
“婢子错了,求少奶奶饶了婢子这一回吧!”说罢,她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析秋看着蓝衣,“你昨儿去哪了?”
“婢子去外溜达了一圈,顺便接受一些人的秘密告密。”她上前几步,福身看了看地上还在磕着头的柳俏,撇嘴一下:“昨儿个回来时,就想着把这些告密的有功之人,记在先头桂麽麽放在奶奶这的册子上。谁知,婢子这才一进屋,就看到柳俏在那鬼鬼祟祟不说,少奶奶摆放在内室的书案桌上还有翻动过的痕迹,婢子当时问她,她还吱唔着吭不出声,这才起了疑心的将她给拿下了。”
昨儿个吱唔着说不出原由,今儿就这般溜了?很显然昨儿关她时,她有自已在心里打好腹稿。
析秋看着她听到蓝衣解释就停了磕头,在那哆嗦着抬起了满是泪水的小脸。低呼着:“少奶奶,婢子,婢子真的只是来拿旧衣啊!昨儿个蓝衣姐姐问婢女子话时,婢子是被她脸上的凶样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