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茶,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大小姐便执意要回去了。
柳月送走她们,转身回屋时,忍不住抱怨道:“大小姐也真够有意思的,空手大巴掌的来,说是看四小姐,连个伴手礼都不带,过来吃完茶就要走,真不知葫芦里买什么药。”
什么药?赵小茁摇头一笑:“她是来打探的。”
打探?
柳月停下手中的活,看过来:“太太有求于七爷,她还敢来打探?不怕七爷知道了得罪他吗?”
“得罪?”赵小茁轻笑一声,“她晾死我不会说吧。大小姐是我娘家人,你觉得我会去跟七爷说她一句不是吗?说她不是,你要七爷怎么想我,姚姨娘知道又怎么想我?”
那不等于自己踩自己脸面吗?
柳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以又觉得哪里不对:“四小姐说句不敬的话,如果这事换到奴婢身上,奴婢肯定会一字不漏告诉平生,因为奴婢觉得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赵小茁嘴角一抹苦笑,她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是她和武嗣侯之间有太多不单纯的因素,她能像柳月这样毫无顾忌吗?
显然不行。起码现在不行,她没站稳脚跟,还没摸清这府邸的情况,贸然出手怕是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总之,就当是她来看看我吧,也不必多想什么,等辛妈妈回来再说。”她交代了一句,就叫柳月把之前没清完的账册拿过来,继续手头工作。
与此同时,大小姐坐在车上,一面把手在炭盆上烤暖,一面问道:“案桌上那堆册子你看清楚没?”
珊瑚不确定地摇摇头:“奴婢没看得十分真切,不过看看那些册子很是眼熟,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大小姐心里其实也是这个想法,觉得眼熟可要说在哪里见过,一时还真想不起。
珊瑚是机灵人,她思忖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大小姐,虽然奴婢不敢确定,不过总觉得像是账房里的东西。”
账房里的?大小姐微微一怔:“你可想清楚了。”
珊瑚这次肯定的点头道:“具体的奴婢说不清,不过每月在账房拿月例,好像用的都是那种灰蓝色的册子。”
经这么一说,大小姐似乎有点印象了,账房虽然她去得少,不过在太太屋里她倒见过几次账册,难怪觉得那么眼熟。
这样思来,大小姐嘴角露出笑容:“看来这趟我们没白来。”
珊瑚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小姐的意思是?”
大小姐道:“你想想,四丫头这才抬进武嗣侯府多久,竟然就开始看账册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武嗣侯打心里是信任她的。你明白了吗?”
珊瑚恍然:“大小姐的意思是,这续弦的人……”
她话未说完,就被大小姐打断:“算你聪明。”顿了顿,又道:“就算武嗣侯是个外姓王爷,好歹也是封爵加官实打实的贵胄,府邸总归要有人管。”
珊瑚附和道:“大小姐觉得四小姐能坐上续弦的位置。”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确定。想当初等太后懿旨在府里宣布,小茁当晚就被抬进了武嗣侯府后,一连一个星期府里上下都跟炸开锅似的,说什么传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早就看出四小姐是个有心计的。
又有人说,这是傻人有傻福。
还有人说,许是太后想找个年轻貌美的,好给武嗣侯多生几个儿子。
更有甚者说得有模有样,说这两人早就暗通情愫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但不管是哪一种,大小姐一连几天都觉得无比失落。她觉得无论哪点都比不上她的庶出小姐凭什么比她嫁得好。直到有一天姚姨娘来主动找她时,她才得知,原来王爷的侧室也未必风光到哪里。
顿时,原来的那股优越感又重新拾了回来。
不过好景不长,原以为自己跟魏府的这门亲事就要定下时,竟横生变故。
都怪那多事的夏玉菡!
大小姐现在一想到那夏小姐的嘴脸,心里就莫名一股恨!要不是她多嘴,事情怎么会横生枝节。
闷闷地叹口气后,她回过神,心里也没底:“哎,你说母亲这次找武嗣侯有用吗?”
珊瑚见她神色黯然下来,忙宽慰道:“大小姐刚才还自信满满觉得四小姐有戏,怎么这会又反悔起来。依奴婢看,要是四小姐得武嗣侯喜欢,太太这要求**不离十。”
大小姐淡淡摇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努力了,最后是不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一定。”
珊瑚微翕了下嘴,想了想,还是没把嘴边的话说出来。
其实在她看来,不知大小姐为何非要钟情魏家,在她看来京城的官宦之家多了去了,为何这魏府就跟香饽饽一样,名门闺秀们都想嫁进去。
要说那魏府的幺儿子,她跟着大小姐去参加魏家的中秋观月宴时见了一次,要说这人长相,她觉得还不及谢家那位公子一半,再说谈吐什么的,她觉得和普通纨绔公子哥没两样,满嘴只知道吃喝玩乐,没见半分稳重之气。
虽然那次回府后,她委婉跟大小姐提了提,不过大小姐只是敷衍了她几句,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她又忍不住提一次:“大小姐,其实京城的官宦大户人家并不少见,为何您和太太偏偏对魏府这般下心思?”
大小姐这次没敷衍她,倒是很认真的回答这个疑问:“魏将军和夏国公都是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