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房子边上的时候,我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了。氤氲的月色下,那栋破旧的木房子显得有些狰狞,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房门是关着的,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房子边上,通过木板之间的缝隙朝里面看,不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便屏气凝神听了起来。
心静下来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听到木房子里面有微弱的喘息声,我的心一阵揪痛,本来凭一个人的喘息声是无法判断一个人的,但是那是我妈妈,我最亲爱最伟大的妈妈,那喘息声就是我妈妈的声音。
我轻声喊了声妈,然后用力推木房子的门,但是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推不动,便轻声喊着妈,我是天赐,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啊,快开门。
木房子里面依然没有声音,只是喘息声更急促了, 妈妈似乎在抽噎,但是她在极力的压抑,我又喊了几句开门后,妈妈终于说话了:天赐,你怎么到这来了,妈现在不能见你,你走吧,回学校上课去,就快要高考了,你可要争点气啊。
从妈妈的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的身子很虚弱 ,声音很小,气不足。我来都来了,当然不能就这么走,我轻声说:妈,你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在这房子里面,这不是草医叔叔养虫子的房子吗?
妈妈又喘息了一会:天赐,妈好着呢,只是现在生病了,不能见人,听妈话,你快回学校,好好把这考试考完,给妈争口气,考个大学给妈看看。
我把手电筒拿了出来,绕到旁边,旁边有一个比较大的缝隙,似乎离妈喘息的地方比较近,我赶紧眼睛贴着这条缝隙,打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天啊,地上放着一个大桶,大桶像古代的浴盆一样,里面爬满了黑白相间的虫子,这种虫子和蚯蚓一样,筷子般大小,但是颜色不同,都是黑白相间的,它们密密麻麻的在盆子里面蠕动着,看上去渗得我头皮发麻。
母亲躺在盆子里面,脑袋露在外面,母亲已经面目全非了,整个脸紫红紫红的,密密麻麻的一颗颗黑色的肿块布满妈妈的整个皮肤,就连耳朵也未能幸免,那些虫子把母亲覆盖住了,一直到她的脖子处,母亲看到我用手电筒射她,急忙偏过脑袋说天赐,快别看妈了,妈中毒了,快把手电筒关了。
我的心像在滴血,我妈是我最亲爱的人,一直和蔼可亲的母亲,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就在这个瞬间,我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报仇,我要给我妈报仇,就算分身碎土,妈妈太惨了。
我不忍在看下去了,把手电筒关了,我眼睛一热,脸颊一热,泪水滚落了下来,一下子就流到了我的嘴巴里面,我擦了擦泪水,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面,不让自己哭泣出声,几秒后,我才站了起来说妈,那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妈妈喊住了我:天赐,你要去哪,你爷爷怎么样了?
我停了下来:爷爷去去南丽镇了。
妈妈的声音一下子变大了,似乎有些激动:去南丽镇了,他去找蛟了?他找蛟干嘛呢?
我愣了一下:爷爷要灭蛟,把蛟胆取出来。
妈妈的声音更激动了:他要灭蛟,这可是条恶蛟啊,你爷爷真是老顽固啊,蛟走了就走了啊,几百年的承诺,人都化成灰了,这些恶兽,自有上天惩罚,你爷爷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啊。
妈妈说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了一下,妈妈似乎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细小平静的声音说天赐,你到我们家去,找到猪圈那块地,挖下去,在中间的位置,往下挖一米半,那里面有一个盒子,那个盒子你别动,万万不能动。盒子旁边有一个布包着的东西,你把那个布包着的东西拿出来,去找到你爷爷,给你爷爷,记住,你挖完一定要按照原样把土继续掩埋好,不要让别人看到那块土动过,给你爷爷的时候你就说是我临别的时候说的话,是草医转告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说是你临别时候留下的话,这不是咒你吗?不,我不说。
妈急得咳嗽了起来,一长串的咳嗽后,妈才一边喘气一边说天赐,你一定要把你那个东西送到你爷爷手里,那个是我们吴家祖上传下来的灭蛟的,你把这个东西给你爷爷就没事,如果你爷爷没有这个东西,直接灭蛟的话,你爷爷很可能会和蛟一起同归于尽啊。
我一下糊涂了,直接说这个东西可以灭蛟的话,那为什么爷爷不带走,还要我送过去呢?
妈妈的喘息平复了一些,缓缓的说别问那么多了,天赐,你赶紧送过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就是个老顽固,一直不舍得用这个东西。
我不管那么多了,大声说:我这就送过去,妈,你会好起来的,你等我回来。
又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妈似乎带着哽咽的声音:天赐,不用惦记妈妈,妈会好好的。你把东西送完给爷爷后就回学校,看看能不能考上个什么学校,以后别呆在村子里了,到外面好好过日子。
我当时没想明白妈那句话什么意思,不知道她的话意味着什么,马上就走了。一回到村子,我才到救灾处弄了点方便面吃,那时候,我觉得方便面是很美味的,一口气吃了两包,吃完后,我一个人回到了我家,我家虽然是砖房,但是也倒了,一地的断壁残垣,我想去我住的房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相册和同学录,一到我房间的位置,桌子,床那些全部没有了,倒是有几条蛇盘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