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爱过他吗?他到如今还没征服她吗?她是如此地不驯服,如此地有生命力,如此地不肯放弃,如此地敢孤注一掷。而他,他的生命力在消逝中,他不得不对现实再三妥协,他甚至已经不敢再赌。
他把她控制在手底下,是一种不甘心,更是一种急欲证明自己的征服欲。芈月越挣扎,他的手便掐得越紧。芈月的力气毕竟不如他,渐渐地喘不过气来,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整个人已经无力挣扎,手足都因失控而发软颤抖。
他的手渐渐松了,芈月脚一软,便跌了下去。他伸手将她托住,慢慢地跪坐下来,看着她身不由己地伏在自己的膝头,洁白的脖子上一片红痕,这是他留下的。
她的双目有些失神,嘴唇颤抖着,如此地柔弱无助。他明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而已,却不禁感觉到了快慰,感觉到了心动。他俯下身子,吻住她颤抖的嘴唇,然后一点点地继续吻下去,吻着她的脖颈处刚才被他的手掐红了的位置,再慢慢地吻到她颈部的脉动处,感觉到她因此而颤动,他的血脉也因此更加炽热。
“嘶———”的一声,芈月的衣服被撕破了,一件件衣饰被抛出,落地。
芈月一动不动,恍若死去。
可是,他不会由得她继续以冷漠来抵制,他低下头,一点点地吻了下去。
太阳渐渐落山,房间内一点点暗下去,最后一缕阳光照到芈月赤裸的肩头,一闪即没。
黑暗中,芈月咬着牙,开始挣扎。失去的力气,似乎又渐渐恢复。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所有能够动用的武器,她咬、她掐、她踢、她顶……黑暗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同原始的野兽一样,紧紧贴在一起,似搏杀,又似厮咬。
他把她按下去。她却用尽力气,又要翻转过来。渐渐地,搏杀变成了纠缠,纠缠变成了交融,然而就算是在交融中。也充满了搏杀。
秦王驷喘息咬牙:“这才是你的本性,是吗?”
芈月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牙,咬住了他的肩头。
秦王驷发出抽痛的吸气声,掐着她的脖子,好不容易让她将嘴松开,又用自己的嘴,将她的嘴堵上。两人从榻上到席上,从席上到地板,这一夜。搏杀数次,依旧不能罢休。
到天亮的时候,两人纠缠在一起,昏睡过去。直到过了正午,才悠悠醒来。
芈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同秦王驷纠缠在一起。她倒吸一口凉气,推开秦王驷。这一举动,却将秦王驷推醒了,他的手按住芈月,咬牙笑道:“就这么想离开寡人吗?”
芈月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全身无力,便是想吵想挣扎,也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她咬牙道:“你放开我,现在是大白天了。”
秦王驷冷笑:“大白天又怎么样……”
芈月怒道:“放我起来!”
秦王驷冷笑:“不放又如何!”
芈月连话也无力再说。只推了他一下,不料反招来他用力将她拉进怀中。
忽然间,一阵奇怪的咕咕声传来,两人都怔住了。
芈月的脸顿时黑了,用力推开秦王驷。秦王驷却已经听到,原来是芈月的肚子在叫。
自前日回来。一直到昨日秦王驷来之前,芈月只用了一碗米汤,到现在已经整整两日,肚子自然饿得咕咕叫了。
芈月恶狠狠地瞪着秦王驷,秦王驷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怒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搂着她纵声大笑起来。笑了半日,才叫道:“缪监,送膳食进来。”
缪监在门外一直守着,听了秦王驷叫声,连忙叫人去准备膳食,他走到门前,欲推门进去,但终究还是不敢,只轻轻敲了一下。
秦王驷却道:“你把膳食放在门边,不必进来了。”
秦王驷在常宁殿三天三夜,不曾出来。
自此,芈八子专宠,秦王驷再不曾临幸过其他的妃嫔。
而宫中更是流传,秦王驷已经召樗里疾进宫,商议易储之事。
此事一出,芈姝与嬴荡便如坐于火山之上,日夜不能安枕。
椒房殿中,芈姝、嬴荡,以及新太子妇魏颐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缪乙躬身,侍立在一边。
芈姝阴沉地问缪乙:“你说,大王病重,此事可真?”
缪乙恭敬地答道:“是,多则三年,少则……”
芈姝一惊:“如何?”
缪乙道:“虽然太医令对大王说,少则半年,可奴才私下问过太医令,说大王的病情,无法掌控,他说的时间只是乐观估计而已……”
缪乙站在这里,却非无因。他是最早知道秦王驷身体状况的人,因此早怀异心,寻找后路。在嬴荡被立为太子之后,缪乙便怀着投机的目的,暗中与芈姝交好,私泄消息给芈姝和嬴荡。
他知道,秦王驷死后,缪监自然也会从他的位置上退下来,而这个位置,他一直以为,不管认资历、论能力,皆非自己莫属。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风云忽变,秦王驷居然会转向芈八子和嬴稷,动了易储之念。于是他只能铤而走险,直接投效芈姝,促其提早动手了。若是早知道芈八子能够上位,他一定会提早讨好她。可惜谁也看不到这么远,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经迟了一步。芈八子的身边,早就有一个缪辛了。
缪监头一批的假子当中,如今只剩下他与缪辛。当日缪辛被派去服侍芈八子,他还暗笑缪辛从此就失去了竞争大监的机会,自己已是唯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