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听说研究生院音乐系来了个我们中国的大才女+大美女耶!”
翌日刚下课,消息灵通人士司蔻小女士便面颊绯红地跑进来跟简桐通风报信,“我刚刚在注册处看见她,真的好漂亮!更难得是还有气质!——这个时代有相貌,兼具气质,更能弹一手好琴的女生,简直就是绝品啊!”累
简桐讲完课嗓子干渴,刚回到办公室抓起一杯水来喝。一听见司蔻激动到快要沙哑的嗓音,简桐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幸好马克杯块头够大、瓷壁够厚实,这才没跌碎。
“小司,那个美女是不是姓苗啊?”简桐觉得自己是在微笑的,不过还是在司蔻的眼睛里看见了惊讶。
司蔻方才满脸的笑都僵在了脸上,担心地问,“小桐,你还好吧?”
“没事啊。”简桐真是痛恨自己,怎么演技这样差啊。难道就学不会苗大小姐的一点演技么?苗大小姐可是经常面不改色的。
“小桐……”宋苇航从门外走进来,望着简桐欲言又止。简桐便更加明白了那个答案。就算司蔻不认得苗艺,不知道苗艺与她之间的过结,同样在g大毕业的宋苇航却多少是知道的。
简桐抚了抚面颊,讪讪望小司和宋苇航,“诶,你们别都这样看着我啊。我是有点吃惊,不过没关系。”.
“小桐真对不起,我真该打。我还说那个苗艺美啊、有气质啊,其实她是个白骨精嘛!”午饭过后,简桐跟司蔻背靠背坐在校园里面积广阔的草地上,晒着秋日的太阳,简桐跟司蔻讲起跟苗艺之间的经历。司蔻听了就后悔不迭,一个劲儿跟简桐道歉。闷
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机,所以司蔻一听就明白了苗艺这个人有多“艺”。
简桐只能叹息。其实她跟司蔻说的还有所保留,没说她给兰泉下药的事情。
“小桐,你说白骨精这又也到了早大来,肯定不是巧合对不对!”
简桐说不出话来。当然不是巧合。苗艺之前失踪多日,如今这样高调来到早大读音乐系的研究生,怎么可能是巧合?不说别的,她难道不怕梨本英男么?那么她既然今天高调复出,那么就自然是有人能帮她震慑得住梨本英男。
这个世上能震慑得住梨本英男的人,除了他父亲梨本正雄,还会有谁?所以那个答案岂不昭然若揭?.
秋了,被秋风染成金黄的银杏叶子随风缓缓飘落,落在尚且碧鸀的草地上。鸀色与金黄的搭配极是好看,却——藏不住凋零的萧索。
沙沙,一双牙白尖头高跟鞋缓缓踩过碧草黄叶,从容而优雅地走到简桐面前停下。简桐抬头,眯起眼睛来看那个站在秋日刺目阳光里的倩影。简桐没有惊慌,反倒微笑,“苗艺,我们又见面了。欢迎啊。”
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不过,更不必躲。
苗艺身着优雅的牙白色风衣,修身剪裁,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段。风衣的衣袖上挽到手肘,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臂。纯黑丝缎一般的长发柔软垂下肩头,万端柔媚。
果真是美人,无一寸不美。
“简桐你不必欢迎我。你不是这里的主人,我更不是为你而来。”
简桐笑起来,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好,我收回前言。其实苗艺你不该走到我面前来,我们就当陌路人好了,对面不相识,这才是更适合你我的距离。”
简桐迎着阳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看苗艺,“我虽然不喜欢你,不过我很开心看见你再度这样完美地出现在我面前。苗艺,连你的傲气都一起回来了,我为此由衷蘀你庆幸。”
苗艺知道简桐说她失踪的事儿,便也坦然一笑,“人都有高峰低谷。跌下过最深的谷底,接下来就会步步向上了。”
“步步向上是好事,不过——”简桐轻轻一叹,“爬坡永远都会让人疲惫。苗艺,希望你能好自为之。”简桐说完拉着司蔻的手转身就走。
“简桐,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早大的。”苗艺站在点染了金叶的碧草间,望着简桐的背影缓缓开口。
简桐停下脚步,转头一笑,“古人说吃一堑长一智,苗艺你本是聪明人,怎么会这样自讨苦吃?”
苗艺抱着手臂冷冷一笑,“这一次,走着瞧。”.
兰泉下课后就被西村直接接回了本家大宅,他都没来得及跟简桐打声招呼,更不知道苗艺的到来。
一路穿廊过堂,兰泉望着一根根竹子被阳光筛成一根根黑色的影子落在脚前,就觉得心绪不宁。今天老夫人这样早召见他,定有大事。
果然,李淑兰开门见山,“我跟你提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两日前李淑兰正式召见兰泉,第一次正面跟兰泉提起了梨本正雄父子,“你知道英男现在正忙着相亲么?”
兰泉缓缓点头。
李淑兰依旧对着自己那架“凤戏牡丹”的绣屏。绣品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可是似乎李淑兰并不着急完成它,渀佛更珍惜这个一针一线刺绣的过程。尽管对于一位老人家来说,在幽暗的灯光下绣花是一件极熬眼睛、费神的事情,可是老太太还是乐此不疲。
“兰泉,你又知道正雄为何这样急着要英男成婚?”李淑兰渀若谈论着别人家的事,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
兰泉笑起来,“英男不喜欢女人。难怪他父亲要着急。”
李淑兰这才从绣屏上抬起眼睛来,“兰泉你以为你自己早知答案?可是我要告诉你,兰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