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六个人里头,我是最没用的,哪敢去同南叶作对。”
“那咱们就赶紧去同南叶说话吧。”夏莲胆子小,听说不用生事,松了口气,拉起绿萍就走。
但绿萍却站着不肯动,道:“南叶的好朋友,只有香秀,我们再拼命朝她跟前凑,人家也不一定正眼看你。”说着,自朝外走,找了个角落歇着去了。
夏莲站在原地,看看南叶那边,又看看绿萍那边,十分为难,但她犹豫半晌,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同南叶说话,而是追绿萍去了。
南叶好容易应付完厨娘们,发现额头都出汗了,不禁失笑,原来这也不是个轻松活。香秀则是有些奇怪,一向最爱见风使舵的绿萍和夏莲,居然没有现身,莫非是因为绿萍刚才挨了骂,心情不好,所以躲着去了?
对于见习厨娘们来说,闲暇时光总是太短暂,很快,便到了准备中饭的时候,而中饭,又往往比早饭更加丰盛,厨娘们要忙的事情,也就更多了。择菜,洗菜,烧火,生炉子,时不时还要应付高等级厨娘的责难,见习厨娘们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
忙过中饭,过上小半天,又的为晚饭做准备,晚饭过后,还有宵夜,忙不完的事,做不完的活儿,她们就连吃饭上厕所,都跟打仗似的。
直到日头西沉,月亮爬上树梢,她们才忙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住处去。而心怀梦想,被称之为打了鸡血的南叶,更是坚持帮杂工洗完了碗,方才准备返程。
香秀不愿帮杂工洗碗,但却担心南叶一个人回去会怕,因此靠在厨房的角落里,打了个盹,做了会儿美梦。
南叶走过去,叫醒香秀,把她拉了起来,道:“走了,回去了。”
香秀睡眼朦胧,任由她拖着,沿着院墙间的夹道,朝着住处而去。两人都累得不想说话,只默默赶路。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
突然,自一堵院墙后,传来了女人带着哭腔的斥骂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谁?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香秀侧耳听了一会儿,忽地大惊:“你听,怎么好像是翠云?”
南叶仔细一听,虽然那声音太尖利,听起来有些变调,但还真是翠云不假,她连忙把香秀一拉,朝着院门处跑:“走,过去看看!”
两人迅速沿着夹道,绕过院墙,来到院门口。 [府西跨院中,众多小院子中的一个,灰墙灰瓦,一正两厢,一点儿也不起眼,若非听见翠云的哭骂声,她们根本不会注意到。
自院门处望过去,正房里亮着灯光,西间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一个身材瘦削,应是翠云;另一个高大魁梧,看起来是个男人。
翠云这是和谁在闹呢?南叶和香秀又对视了一眼,双双猫起腰,踮起脚,穿过院子,到了正房窗前。
感谢这只是一座普通的、下人使用的小院子,窗户上糊的是薄纸,而非窗纱,拿手指沾了口水,一捅就开了。香秀抢先凑到小孔前,眯着眼睛朝里看,只见屋内一张大床,床前站的,还真是翠云,只是她看起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满脸泪痕。
而她对面那个人,光着膀子,满脸络腮胡的,却是厨房管事之一,王大梁!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翠云怎会同王大梁在一起?香秀正惊讶,屋内又有了动静——
王大梁张开胳膊,朝翠云扑去,搂住她的肩膀,就朝自己怀里摁,口中叫着:“我的心肝宝贝儿,你为何就是不从了我呢?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
翠云掰着他的手,拼命挣扎,哭骂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叫了!”
“你叫呀,叫呀!”王大梁却一点儿都不怕,反而张狂大笑,“这院子周围根本没人住,无人会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没人敢坏我王大爷的好事!”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满是胡子的嘴,硬是凑到了翠云的脸上去。
“放开我!你给我滚!”翠云哭喊着,拼命踢他,但王大梁将她搂得紧,根本就踢不到,急得她声音都喊变调了。
“翠云是真受欺负了,我得去救她!”香秀再也看不下去,直起腰,拔腿就朝屋门那边跑。
南叶一把拽住她,小声地道:“要救也不是这样救。”说着,拖着香秀,轻手轻脚地沿原路返回,到了院子外面。
“赶紧去救翠云呀,你拉着我出来作什么?”香秀急了,“虽说她那人不合群,但心地还是不坏的,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王大梁给糟蹋了!”
“人是要救,但也不能因此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如果都无法自保,还谈什么救人。你放心,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把她给救出来,又不会让王大梁发现我们——你也不想因此天天被王大梁报复,是么?”南叶一面说着,一面朝侧面的院墙奔去。
事态如此紧急,真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香秀很是疑惑,只得紧紧跟在了她后头。
“扛梯子!拿水桶!”到了侧面院墙处,南叶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马上吩咐香秀。
夔国府每个院子外,都搁的有梯子,挂的有水桶,这是用来救火的。可她们并不是要救火,而是救人呀,香秀仍是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她说的办了。
南叶在香秀的帮助下,架好梯子,马上拎着水桶,爬上了墙头,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