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点点头,深以为然,只是想起冰莲那样精细而别致的点心,她更是做不来,那神色就更黯淡了。
蜜糖没见过冰莲,想了想,问道:“我听说有一回,南叶和那个曹三娘斗菜,用来赢过她的,是一道既非凉菜亦非热菜的点心,无论外观还是口感,都是前所未见,得了老太君亲自赐名,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冰莲’?”
“就是那道,就是那道!”香秀连连点头,“那道‘冰莲’,下面是冻过的山药糕,上头是冰淇淋,冰冰凉凉,甜而不腻,吃上一口,满嘴都是奶香,好吃到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冰淇淋又是什么?”蜜糖越听越好奇了。
香秀笑道:“这个说了你也不明白,明儿我带你去冰窖,买上一个尝尝就知道了。”
“冰窖里能买到?”蜜糖惊讶极了。
香秀把南叶一指:“就是她做了搁在冰窖卖的,想吃自己买去,方便得很。”
做了冰淇淋放在冰窖卖?这可真是生财有方,怪不得同为三等厨娘,她过得比其他人滋润多了,蜜糖又是诧异,又是佩服,深觉自己交对了朋友。
南叶在一旁听她们聊着,很高兴她们已经淡忘了顾端送酒菜来的事情,只不过聊着聊着,酒兴又起,五个人竟把剩下的半坛子酒给干光了。
酒醉间,也不知最后是怎么散了席,只晓得她们醉到连桌子都力气收拾,相互搀扶着,东倒西歪地各自回房去了。
南叶醉卧床榻,脑子晕晕的,心里乱糟糟,一时想起世子平素的关心,觉得甜丝丝;一时想起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却又苦涩一片;再想起世子这般明确示好,只怕过不了过久,麻烦就会缠上身,头都大了起来。
她就这样想着,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耳边传来香秀的声音:“南叶,快起来!快起来!”
什么事?!南叶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边站着的,还真是香秀,香秀伸手把她一拉,道:“走,走,跟我看稀奇去!”
“看稀奇?又有什么稀奇?”南叶迷迷瞪瞪地,任由香秀把她拖起来,匆匆抹了把脸,随着她朝西厨房去。
走出房门,她才发现,天根本还没大亮,早得很嘛,这时候就把她拖起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路到了西厨房,院儿里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这明显还没到上工的时候嘛,能有什么稀奇看?南叶疑惑着,被香秀拖着手,绕过右边的墙壁,到了小灶间的后窗处。
这是要偷看的意思?南叶看了香秀一眼,果见她已经躲到了窗根底下,正招手叫她也过去呢。南叶凑了过去,学着她的样子,透过窗缝朝里看。
咦,虽然这么早,但小灶间里还真有人,是个厨娘,那厨娘穿了一身簇新的粉红色衣衫,头发梳得光亮光亮,正背对着她们忙碌,像是在煮一锅粥。
这么早起来煮粥?南叶诧异着,又看了两眼,却越看越觉得那背影眼熟,忍不住小声问香秀:“那人是谁?”
“你猜。”香秀把眼睛从窗缝上挪开,脸上毫无窥见秘密的兴奋,而是满脸的不高兴。
南叶想了想,道:“看身形,倒像是含雪,但那身衣裳,我没见她穿过呀?”
她正说着,小灶间里的厨娘盖好炉子上的锅盖,转过了身来,团团脸,长黑眉,小小嘴,还真就是含雪!
含雪居然这么早起来煮粥?而且看样子,还是特意打扮过?她这是要闹哪样?南叶诧异着,朝香秀望去,希望她能为自己答疑解惑。
香秀悄声问她:“你还没猜出来,她想要做什么么?”
这她哪儿能猜出来?或许是因为宿醉过后,脑子特别不好使?反正南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茫然摇头。
香秀朝着窗户撇了撇嘴,道:“你信不信,她特意早起熬粥,肯定是要送去衡清轩的。”
“什么?”南叶听着有点迷糊,“就她那手艺,也敢煮粥送去衡清轩?再说她没有送菜去衡清轩的习惯啊……”
香秀朝窗缝里又看了一眼,满脸的不屑:“她不是没送菜去衡清轩的习惯,而是即便送了菜去,也进不了衡清轩的大门,但昨儿你不是托了她去衡清轩,向世子道谢么,这可不就是机会来了?”
“机会?”南叶还是显得有点迷糊。
香秀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要绕到前面去:“含雪真是不要脸,你托她去道谢,她却想要趁此机会去展现自己,我绝对不让她得逞!”
“等等!”南叶把香秀的手一拽,“她要展现什么?她煮的粥么?你认为她能展现得了?”
香秀仔细想了想,噗哧一声笑了:“展现不了。她煮的粥,连我都不爱吃,更别提世子了。”
“那她为什么要煮?就这么没有先见之明?”南叶反问她道。
对啊,含雪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厨艺烂,她煮了粥去衡清轩,岂不是自揭短处,惹世子厌恶?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香秀想啊想,忽地惊到猛地抬头:“她莫不是想去勾引世子?”
南叶没作声,沉默半晌,方道:“理她呢,不论怎样,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不行,咱们得跟去看看,就算不看,也得去打听打听!”香秀果断地拉起她的手,朝着院门走去,“咱们提前过去,跟芦芽说说,躲在暗处,看看含雪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你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