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去他公司,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了,彼时还闹了个笑话,莫名其妙吃了一通醋。短短几个月而已啊,竟然有种沧海桑田的落差感了。
公司楼下,她停好车,先给阿百打电话。
“阿百,是我,我在公司楼下了,方便的话来接下我。”她没把握公司前台是否认识她,她也不想向人解释或者证明自己的身份,她比任何时候都对晏暮青夫人这几个字敏感。
阿百很快,当她步入公司大堂的时候,他正好从电梯里出来,顺利接了她上楼,一直把她送到晏暮青办公室门口。
“谢谢。”她面对着办公室的门,却是对阿百说,心里始终沉沉的,甚至自己都找不到这沉重的根源。
轻轻敲了敲门后,里面终于传来一声,“请进。”
推门进去,看见端坐在电脑后的他,除了脸上略显疲惫,并没有其它异状,而办公室的衣架上,挂着昨天内口袋有信纸的那件。
晏暮青抬头,看见她,颇为惊讶,“南儿?你怎么来了?”
“昨晚你一个晚上没睡,我担心你,来看看。”她直言,不想隔心隔肚皮地和他说话了,是怎样就怎样。
他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知道。”她已走近,看见他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拿起,给他蓄满杯,“我刚从医院过来。”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你知道了?”
“嗯。”她小心地端着热茶,看着杯里冉冉升起的水汽凝成的白烟,“是我不够称职,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无所知,也不能为你分忧。”
她将茶水放下,几滴水溅出来,滴在她手背上,烫,却没感觉到疼。
“烫着了?”晏暮青倒是察觉了,来握她的手。
她轻轻一缩,“到底是不称职,连杯水都倒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她和他之间是有距离的,至少,她有着强烈的感觉,仿佛中间有一道无形透明的墙,她将他排在墙之外。
他是人精,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画外音?微沉吟,“南儿,你早上说有话跟我说,是想说什么?”
她用了极短的瞬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如今晏项文重病,她的质疑,她在南歆那里受的刺激,都不应该在此时拿出来赌气。
说白了,她不甘心,不到最后一步,她不会甘心。
这是她的婚姻,眼前这个人,是她丈夫,是说过会陪伴她一生的人。现在的情况是,有人在觊觎她的丈夫,而她不想认输。既然不认输,她就要理智。
“晏暮青。”她轻轻地说,“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幼稚,很不可信?”
“怎么会这么说?”他脸上仍是淡淡倦色,有种强颜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你很累了,以后再说吧,我只是觉得,我不是孝子,我可以承担很多在你看来不能承担的事,换句话说,我想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子,喜你所喜,忧你所忧。”
他微怔,然后拍拍她的手,“你很好,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这样就很好。”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是要跟我说这个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又跟谁闹脾气了?”
“……”她真的像一个很会闹脾气的人吗?她心中叹息,“没有。”
“那到底要说什么?我这会儿正好有时间,说给我听。”
他坐着,许自南站着,窗前,阳光很强烈,许自南低下头的时候发现,他晚上休息不好的话,眼角会有浅浅细纹。
眼前再次浮现那一缸烟蒂,心,在疼,和痛,之间纠葛。
“以后再……”她迟疑了。
“不用以后,就现在!”他见她这样,倒是坚决了。
她的手伸进包里,从里面掏出了只快递盒子,交给了他,快递盒子里还有一个行子,一个曾经被她遗忘的行子。
晏暮青诧异的表情,打开,里面是那翡翠腕珠。
晏暮青脸色顿时变,“哪里来的?”
她把盒子里那张小卡片给他,“别人送我的,很早就送了,早得我几乎都忘了……”
她话还没说完,晏暮青拿起盒子就往外走,“你在这等着,别乱走,或者叫小麦来接你回去!”
一句话,刚刚好说完,他的身影也就随之消失了……
许自南看着那扇开着的门,觉得要走近一个人,真的好难好难。
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也是一个韧性十足的人,她可以用很多时间很努力地去靠近他,只要他回复她一个微笑,让她感觉到他的温度,她就很满足。
很多次,她的心都被他的冷漠冷冻到冰点,但是,只要他稍许温暖,她马上就会回温,甚至像只飞蛾一般,不顾一切地飞向他,或者,更像一颗向日葵,无论多少次被丢弃在黑夜里,只要第二天太阳的光芒一起,她马上就能迎着阳光而笑,然而,她真怕她连向日葵都不如,因为太阳一定会在每一个第二天升起,而她,却始终不能靠近他一步,兜兜转转,反反复复,为什么一切还在原点?
她的目光落在那件外套上,心中更是惊叹,他出去得如此匆忙,竟然连外套都忘了穿。
外面纵然晴天,可毕竟寒冬未去,还是不能受冻的。
她再度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回来穿衣服。第一次播,正在通话,第二次,还在通话,第三次播,终于通了,他很快接听,“南儿?”
“晏暮青,你忘了衣服。”她忙说。
“不穿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