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儿,好好说话。”他的目光也沉了下来。
她心里一阵难受,委屈得差点飙泪,不过她没有,忍了!转身往门外走。
“去哪?!”他一把抓住她。
“去道歉啊!”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第一次如此大分贝地在他面前说话。
他手臂却再一次绕住了她,并且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拉入怀里,并且将她抱了起来。
下一瞬,她发现他已经坐下,而她,坐在他怀里,他的手指轻轻梳着她的发。
其实,她可以接受他更严厉些的,这样的温柔反而让她心里更加泛酸。
见她不闹了,他才道,“乖,徐姨照顾我这么多年,事事尽职尽责,她今天拦着你,也是她职责所在,我的书房的确是不让任何进去的,这个家里的人也很自觉,没有人会进去。”
徐姨让她好好地听话,他也要她乖,他们要的果真都是同样的一个人——一个乖乖听话的摆设。她僵硬地坐在他怀里,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知道了,你这儿还有什么禁地或者禁令一块说明白了吧,免得下一次我这个外人又冲了你的禁忌。”
“南儿!”他加重了声音,“还在赌气!”
“我没有!”她否认。她没有赌气,只是再一次地看清了事实而已,每一次在她觉得渐渐向着晏暮青靠近,并且有些喜欢他所呈现的温柔时,就会有残酷的现实将她击回原地。
“真没有?”他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他的眼睛。
她移开眼,淡淡的,“没有。”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她知道他不信。
刹那的一惊,转瞬木然。
木然地任他亲,木然地配合他。
大约这样的亲吻也是索然无味的,他放弃了,轻轻拍她的脸,“小东西!既然累就不要下楼了,在房间休息,我让人把晚餐送上来。”
他抱着她起身,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
她的确不想下去,想着晏家这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就觉得难受,每个人都稀奇古怪的,简直影响食欲,之前还有一个晏暮青在她身边,让她觉得不那么尴尬,可今天,晏暮青的存在,会让她更难受。
他走了,不多一会儿有人敲门,她懒得答应。不会是他,他不会敲门,那就只有徐姨了,而她不答应,徐姨也会进来的。
果然,还没过三秒,门就开了,徐姨端着餐盘进来。
她真不明白,他明明知道她跟徐姨不对盘还把徐姨派上来干什么,存心让她吃不下饭吗?
“夫人,大少爷让你吃晚餐。”徐姨将餐盘放下。
“放那,我等会儿吃。”她原本不想搭理的,可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很幼稚,便淡淡的语气,冷得跟徐姨一样。
徐姨转身就走了,也没再提书房一事。
晏家用晚餐的时间一般都很长,她一直不明白在那坐着相互膈应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乐趣,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躺不下去了,今天躺了差不多一天,骨头都躺疼了。
窗外的夕阳淡淡地给窗帘镀了一层金辉,她忽然就伤感起来,难道姨妈造访,人也会格外容易忧郁吗?
她走到窗口,太阳已经将大半个脸躲在了远处的林子后。她叹息,太阳也回家了,可是她的家呢?不在这儿啊……
骤然间特别想家,想爸爸妈妈,她站在窗边,甚至有一种冲动,不顾一切地从这二楼跳下去,回去找妈妈去!
她的目光在外墙上搜索,下意识地寻找着可以落脚的点,忽又想起电视里那些把床单结起来逃离绣楼的小姐,不禁苦笑,她要出去倒是不需要结床单的,长跳绳各种线圈都可以。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真真就觉得晏家这间房间对她来说是囚室了。逃逃逃!好想逃!
她真的逃走了!
而且就从窗户逃出去的!
双脚沾到了地面,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室内穿的薄软拖鞋。
可是,还用顾忌这么多吗?她趿着拖鞋往林子那边奔。
晚饭时间,园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其实一点儿不知道自己跑出来干什么,又有什么目的,人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被神经质的情绪所控制,她,就全当是姨妈来了综合症吧……
沿着通往林子的小路,她穿着白色宽大的家居长裙,披散着头发,跑得飞快,裙裾在泥土上扫过,沾染上尘泥。
她没有想到的是,林子里最大的那颗树上,居然有一个小树屋。
她爬了进去,里面的木质地板干干净净的,铺了丛林图案的被褥,小桌子小椅子一应俱全,还有个迷你小书柜,里面放着好些儿童科普读物。
她失笑,心情骤然间放松下来,有种闯入森林小矮人家里的童话感觉。
不知道是谁搭了这么个屋子,她的不告而访,会受欢迎吗?
她坐在地上,很喜欢这个地方。
“咦?”门口传来一个脆嫩的声音。
她回头,树屋门口的男孩居然是小鱼儿。
小鱼儿笑了,蹦进来,“大伯母,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仙女来我家了呢!”
“这是你的树屋?”许自南问。
小鱼儿猛点头,“大伯母,你是我家的第一个客人哦,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很漂亮。”这是真话,大约童趣总能让人的心灵得到净化。
“太好了!”小鱼儿也很开心,“那我不用担心没人给我照顾家了,大伯母,我以后就把家交给你了!”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树屋,小鱼儿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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