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完全不用姣素去考虑,离去蜀国前往咸阳的一切他早已安排的妥妥当当。
临行前一日,顾锦同为豫章办了满月酒,为他来的这个世界而庆祝。
姣素也出了月子,褪去了宽松的坐蓐服,换上精致有腰身的裙裾,暗紫色的华丽服饰曳地长裙,底下绣着江河滔滔,上面是暗纹图案云,凤凰于其翱翔。
每走一步,光滑的锦缎都在夜色的灯光下流波似的闪耀;每一个回首,她头上凤冠都珠光宝气,璀璨无比。
姣素由顾锦同携手,在万众瞩目之中一步一步蹬上了庆台的阶梯。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称颂声澎湃的,汹涌的强烈刺激着她的耳膜。豫章由乳娘抱着,惊醒了,哇哇大哭。
他人生的第一个庆典就是在他此起彼伏的哭声中拉开了序幕。
此刻的顾锦同是满足的,他拥有娇妻贵子,为此他特地请来了面相师。
在酒酣热饮过后,姣素依靠在宝座上,微红着双颊迷离的看着座下的人生百态。这种感觉真好啊,权力蛰伏在其中,欲、望主导着一切,难怪顾锦同是要称王的。
“阿姣,阿姣。”顾锦同唤她。
姣素侧目而去,微侧着头,还拿着酒樽。
美酒晕染了她的两颊,带着绯丽的色彩。顾锦同微微一怔,牵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阿姣,蜀国有一个叫丹的面相师,相面极好,我欲为你与我儿面相。”
面相?
姣素抚摸上自己的容颜。
当年她其实也面相过的,那还是顾锦同离去后,她独自在乡间抚养蓉儿。耕田时偶遇一个讨水喝的老者,老者喝完水后,看了她的相貌连连惊奇,就有言:夫人样貌贵不可言,可当为一国之母。
她笑的差点打翻了碗,又拉着蓉儿给他相。
老者道:姑子空有帝姬之运,却无帝姬之命,福薄受不住。
她当时只以为是玩笑,却不想多年后一语成谶,竟让她辛苦了一辈子。
于面相上她是半信半疑,只唯恐今生又被人说中了,沿着那命定的轨迹去行走。
姣素眨了眨眼,望向襁褓中的豫章,低声道:“不必了吧?”顾锦同却很坚决:“也是为了占卜我们此行十分顺畅。”
占卜。
顾锦同晚年一向很信鬼神之说,曾有半夜问鬼的传言从宫内流出。
姣素知晓是躲不过了,她目光微扫下底下众人。只瞧着丝竹管乐之声靡靡,奏着一曲极妙的凤求凰,那些个人,哪个不是人精,虽是豪饮着却放慢了速度,眼神不时掠来。
姣素含着笑,招手对顾锦同。
顾锦同生疑,凑过去:“怎么?”姣素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想,此刻无论我在你耳边说什么话,他们今晚应该会猜测许久吧。”
他微微皱眉,姣素笑道:“若是你此刻板下脸,转身而去,不日就要传出我要被废的消息,你信不?”
……
这样的阿姣,也就醉酒时能探看的一丝调皮。
顾锦同反行其道:“阿姣,若是我揽着你的腰肢,带你去内室,想必明日又有一堆眼红你的人了。”他的话消失在姣素惊讶的眼神中,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弯腰将她扶起,半掺着半搂着一同进入了内室。
果真外头热闹的气氛一扫而光。
大殿内窃窃私语一片,甚而有主公与夫人有违观瞻的话音出现。
他们就这样搂在昏暗的狭长夹道里,他低头看着她,灼热的眼神恨不得此刻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今夜的阿姣实在是魅到了极致。
顾锦同恨不得此刻就朵颐一场,最后无法了,只得狠狠将她按入自己胸膛之内,把她口中的蜜汁,空气全部占为己有。
姣素仍然笑意妍妍看他。
“阿姣,阿姣……”他要为这个女人疯狂了!
夹道之中,极小,他们搂抱着站立着,已是极限了,这样的耳鬓厮磨,这样的唇齿相依,催生出越来越多的yù_wàng。
“主公……”
这时,远处传来了张苍的声音。
“主公……”张苍又叫了一声:“面相师已等候在密室了。”
“该死!”顾锦同哑声,狠狠的锤了暗道墙壁数下,回身将她身上衣着重新收拾整齐。
他忍得实在是够久了。
他收拾的空隙,凑在了她耳畔,低声的,嘶哑的:“今晚为夫定要狠狠收拾你。”
姣素似笑非笑的模样,微挑起一双极其好看的凤眸,嘴角微微咧起,这已经成为顾锦同这一生难以割舍而下的倾城绝色。
他狼狈的收拾着,恶狠狠的牵着她的手,拽进了往密室走去。
张苍不敢看两人的脸,就刚才那么狭小的地方,主公硬生生待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姣素笑着看顾锦同背黑锅,任由他推开了小门,进入了一间古朴的密室之内。
只见一个黑衣披发的老者早已坐在案几后等候。
姣素正轻笑着,待看他缓缓的转过脸来。
……
人生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就是这般的奇特,她两世了,遇到了同样的一个人两次。
只是这次的面相师,早已不是当年还精神抖索朝她讨要水的模样了,他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瞎了一双眼睛。
“是顺天帝。”顾锦同低声给她解释:“丹预言顺天帝国灭身亡,被处以刑罚,放逐到蜀国。”
……
丹沉默寡言的低着头,毫无行礼的意思。
顾锦同牵着姣素过去,朝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