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浅浅柔柔地响着,台上的主持人仍旧在介绍,可叶景深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唯一落进他耳中的声音,就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
人生,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惊喜的时刻。
而这惊喜里,又夹杂着无数的苦涩。
这两年时间对他来说,空白而脆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如此疯狂想念和迷恋一个人的时刻。
可偏偏,他想她,念她,却不敢找她。
幸好,漫长难熬的时光最终给他带来了一份大礼。
“快去替我安排,我今晚就想见到这小妞。越看越迷人,好想把她绑在床/上……”
隔壁桌下/流/猥/琐的对话仍在继续着。
叶景深回神转过头去,看到了邻桌脑满肠肥的男人,正垂涎欲滴地盯着台上的人,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丝毫不在意被周围人的听到。
他的眼眸风云变色。
“砰——”楚新润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搁在了桌上。
这样的重逢,对他来说,也一样的意外。
他已睁了眼,此刻正盯着邻桌的人,被掩藏收敛的气势忽然间又释放出来,眼神布满阴蛰。
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顾琼琳,也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叶景深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电话出去。
稍顷,便有人匆匆走到他身边,毕恭毕敬地俯低了身子,笑着与叶景深耳语了几句,直起身来之时,那人脸上的笑尽数消失。
随后,场外进来几个高壮男人,走到叶景深邻桌边上,“请”他们离开。
邻桌的男人怒骂着,却被人堵住了嘴,不由分说地架出了这里。
一点小小的意外,并未影响这场盛会的进行。
楚新润已经举过三次牌子,场上的人好些都认识他和与叶景深,见状知道他志在必得这珠宝,便不与他争抢。
“恭喜——三号桌的先生,拍到这条《双生》!”拍卖师一锤定音。
顾琼琳在舞台正中朝着三号桌方向微微倾身,行了个礼。
舞台下一片幽暗,她看不清那里有谁。
叶景深却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此刻唇边大方得体的微笑与清亮眼眸。
他在她眼里,就像这满场的观众,毫无差别。
她完全没!有!认!出!他!
“小叶,这条项链……你替我交给她吧。瑶琳的礼物,另外再挑。”楚新润忽然站起。
他动作有些迟滞,身形也不稳,一站起来就拿了摆在桌边的拐杖。
两年时间,他竟已到了要靠拐杖行走的地步。
叶景深的视线还停留在舞台上她离开的背影,闻言转头。
“小阿琳?”
楚新润已经朝着外面缓缓走去。
“在外面抛头露面,还不如留在楚……”他没回答叶景深的问题,话说一半,忽然想起当初她绝决的模样,立刻收了声,加快了脚步离去。
……
顾琼琳走完秀,将脖子上的项链小心取下,交给了聚雅阁的人,这才进了化妆间换衣服和卸妆。
妆卸了一半,忽然冲进来一个人。
“小琳,快快,跟我走。”
“邱姐,怎么了?”顾琼琳转身,脸上的卸妆乳还没洗掉,白糊糊一片。
来的人是这场秀的秀导邱霁,人称邱姐,早年也是个艳光四射的名模,这几年年纪大了,便渐渐从前台转到后台,自己带了一批模特出来,四处接活动。
“快把脸弄干净。”邱姐索性亲自抽了张卸妆棉,在她脸上擦起来,“有个大老板要见你,快跟我过去。”
顾琼琳从邱姐手里接走卸妆棉,转头埋向洗手台。
“邱姐,你知道我从来不作陪的。”
“我的小祖宗,那大老板指名道姓要见你。你就当帮帮我,跟我去一次吧。”邱姐知道顾琼琳脾气,平时里这些事也从来不找她,但今天情况不同,“你放心,我陪你一起过去,而且就在这聚雅阁的小花厅里,不是包厢,出不了事。”
顾琼琳洗干净脸,正拔开眼皮,拿棉棒擦眼线,闻言只拿眼白瞄了邱姐一眼。
“邱姐,这不像你的作风。”
邱雯这人,虽然谈不上多正派,但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强迫别人。
“你就当帮我一把。那老板手上好几个项目要找模特,还有几个广告代言,我要能接下来,够姐妹们喝三年了。小琳,你缺钱的时候,邱姐可也帮过你,现在就找你陪我去见见这大老板都不行吗?”邱雯拿出恩情攻势劝她。
“他要见我做什么?”顾琼琳改卸另一只眼睛的眼线。
这两年,她也不是没遇到过花花心思的富一代富二代富三代,见见?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觉得你符合他公司的形象,想谈广告代言。”邱姐掰着理由,见她仍旧不闲不淡的模样,索性沉了脸,“顾琼琳,你这是不打算帮我了?这两年我可没少提拉过你……”
“行了,走吧。”顾琼琳终于卸好妆,收拾了东西转身,打断了她气急败坏的控诉,“就算要去也要让我卸好妆。花厅?你陪我?”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走吧!”邱姐见她妥协,眉开眼笑地挽了她的手朝外走去。
两人便朝着一楼花厅走去。
聚雅阁的一楼花厅在进门大厅左侧的回廊尽头挡着,并不是封闭的空间。
“我说你也是死心眼,守着你那小白脸男朋友有什么前途?不会赚钱就算了,还要你倒贴?你累死累活赚点钱,都不够他花,还要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