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不再在意我的感觉,那么我也不必再与你如此温和。
陆云海的声音变得有些狠:“宁溪,你不要忘记,你是夜刹门的人。就算我同意让你离开,你认为楚封他们,会同意吗?夜刹门无休止的追杀,你躲得过去,晓洋躲得了吗?”
“云海,你现在是在威胁我?”舒晚不能相信,这番威胁的话,会从陆云海口中说出来。
她终于失望,不再企图能与陆云海讲和。
“云海,这么多年来,是我看错你了!”她越说越平静,“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要永远关着我,还是,用别的办法,再次带我离开中国?”
“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
陆云海也怒了,气得胸口起伏:“你扪心自问一句,这些年来,你有认真地感觉过我的存在吗?你从来都只会对我说,感谢我,感激我,希望我好好的。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感恩的话。”
他把手按在舒晚的肩膀上,又低低地哀求她:“宁溪,我不求你爱我。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快离开我。”
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只要再陪我一阵子,我放你自由。
舒晚心里一疼,几乎又要服软。
但想到三少,想到晓洋,她终究硬起心肠说:“我以为,在你求婚那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你。就算没有记忆,没有别人,我也不会爱上你。是你自己,从未清醒!”
世间再恶毒的话,也不过如此了。
哪怕用再锋利的利器,也比不过这句伤人的话,来得更让人害怕。
陆云海的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血来。
舒晚惊呆了。
她惊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马上去扶陆云海。
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擦嘴边的血迹:“你怎么样?医生!医生快进来。”
许医生推门而入。
陆云海大喝一声:“出去!没有我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舒晚看着许医生进来又出去,她急了:“许医生不要出去,你先替云海治病。有什么事,他怪不到你头上的。不管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许医生看着固执的陆云海,叹了口气,劝他:“陆先生,你现在是胃出血,症状已经非常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容易导致癌变。不管怎么样,让我们先替你看看吧。”
听到“癌变”两个字,舒晚觉得眼一黑,差点支撑不住。
什么是癌变?
只是胃出血,怎么就会癌变了?
她气极,只能大声地对陆云海吼起来:“陆云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就快快地治好它。就算再不高兴,你拿自己的身体出气,是要做给谁看?”
陆云海固执地抓紧舒晚的手腕:“宁溪,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对不对?那么狠心的话,你怎么会舍得对我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舒晚又恨又急:“云海,我拜托你,先让医生看一下。你是胃出血,不是闹着玩的。”
“你答应我,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我就接受治疗。”陆云海却不肯松口。
他在拿自己的身体,对舒晚步步相逼。
“云海,你连自己都不能爱惜自己,还指望谁来爱惜你?”舒晚急怒,又万般无奈:“不管我们要讨论什么,也要等你身体好了,才能继续讨论下去。”
最后,在舒晚的劝说下,陆云海终于肯让医生治疗。
楚封听说后大喜,深深地认为,看来让舒晚回来,是正确的做法。
几个医生鱼贯而入,围着陆云海开始检查身体。
胃出血已经造成毛细血管强烈收缩,如果再不治疗,恐怕会引起下一****出血。如果引起休克,只怕会引发生命危险。
舒晚站在门外,看医生忙进忙出,她的心也随之忐忐忑忑,七下八下的。
谁能体会她那一刻的彷徨心情?
如果可以,她真宁愿生病的人是自己。
这样,就不必被云海这样苦苦相逼。
庄逸博也上了楼,站到她身旁。
看着她脸上尽是张皇与绝望,心疼地叹了口气。
“爸爸。”舒晚看向庄逸博:“云海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他一向身体健康,他为什么要这样?生病了为什么不肯看医生?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一直以为,云海是温和的,是最有气度的男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庄逸博轻轻抱着她的肩膀,苍老的声音里都是慈祥:“宁溪,既然你这么关心云海,为什么迟迟不肯回来看他?那个路见琛,竟值得你舍弃与云海八年的感情,也要嫁给他?”
“爸爸,三少是晓洋的孩子。我们本来就认识,在八年前就认识。”舒晚说:“三少一直都在找我……”
“你就凭着他们的片面说词,就相信晓洋是路见琛的孩子?”
庄逸博淡淡地说:“这年头,什么都能伪造。他们也许就是抓住你失忆这一点,给你编造了新的记忆,让你恨云海。你宁可相信只认识一个月的他们,也不肯相信,与你相处了八年的我们?”
“可是亲子鉴定……”舒晚不信,她半点也不信路见琛会骗她。
她急急地替他们找理由:“亲子鉴定报告我看过。还是静如,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姐姐,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恨我,但至少他们的话都是一致的。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原本的名字叫舒晚,我是舒家的养女,我是三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