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泽的膝盖骨受伤,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些诡异。
也很难看。
舒晚觉得这他身上的白色太刺眼,只一眼,就扭开视线不肯去看他。
莫少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舒晚的身旁坐下。
舒晚冷冷的瞪着他。
如同桃花盛开的美丽眼睛里,迸射出仇视的火焰。
莫少泽也定定地看着舒晚,好半天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血骨里。
哪怕是浓妆下,也已经掩不住她脸上的青黑。
他知道此时的舒晚,正承受着毒药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她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
不过,她的眼睛仍然这么烈。
就像太阳,像星星,像月亮。
像世间,所有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莫少泽织热的眼神让舒晚非常不舒服,冷冷地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白天的时候答应过,会放过我的。”
莫少泽依然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扣响拇指,很快有人端进来一碗药。
莫少泽把药送到舒晚嘴边,说:“这是解药。喝了它,很快就能把身上的毒解了。”
舒晚扭过脸不理他。
莫少泽觉得这样的舒晚一点都不可爱。
“舒晚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上又是伤又是中毒,我要弄死你,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而且,我如果是真想要你,在地下实验室那次,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见舒晚只是倔强而防备地看着他,眼睛里是越来越烈的火焰。
莫少泽突然败下阵来。
对于他来说,舒晚这个名字,曾经是耻辱是笑话。直到后来,慢慢演变成了可望不可及,想而不得。
这么深刻又热烈。
她颠覆他对女人的看法,颠覆他对爱情的理解。
他现在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只剩下无奈。
无奈到,连看她皱眉都已经舍不得。
几乎用哄骗的语气说:“好了,我们不要这么针锋相对了。喝下这碗解药,你就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舒晚怎么可能会相信他?
莫少泽有些气急败坏:“舒晚,你如果还有记忆的话,你这条命还是我救下来的。如果我要害你,根本不会那样冒险去救你。”
“你先放开我。”舒晚说,“我自己喝。”
“我喂你喝。”莫少泽固执地重新把碗端到舒晚嘴边,“乖一点,快喝。喝了它之后,我就放开你。”
舒晚犹豫了一下,最终张嘴,很快把药喝进肚子里。
反正自己身上又是毒,又是忘忧术后遗症的,如果这碗药不是解药,她也不差多中一样毒。
看到舒晚这么配合,莫少泽满意地把空碗放在桌边上。
然后伸出手,用手袖替她把嘴边的一点药渍擦干净。
白色的西装衣袖,顿时染了点淡淡的药黄色。
舒晚觉得这样的莫少泽实在让人无法适应,本能地把头微微朝边上侧过去。
觉察到舒晚疏离的举动,莫少泽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动弹。
“你干什么?”舒晚咬牙问。
虽然动作粗鲁压迫,但他的声音很低,“舒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舒晚恨声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你的眼睛。”
莫少泽说:“你的眼睛明明是妖媚到极致的桃花状,却那样干净,瞪人的时候,又烈得像太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眼睛。”
一直,都想吻一吻这双眼睛。
这么深情的表白,换来舒晚一阵鸡皮疙瘩。
“莫少泽你够了!放开我,药我已经喝了,你说要放我走的。”
莫少泽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点一点靠近舒晚。
他的右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又抱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终于,温热干燥的唇,碰触到了那双眼睛。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就曾这样吻过她的眼睛。
仿佛吻住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反正也挣脱不了,舒晚忍住心头翻涌的憎厌,紧紧闭着眼睛。
等到莫少泽终于离开她,舒晚紧绷的后背已经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对母子,都一样的性格诡异阴阳怪气,让人无端觉得心头发麻。
莫少泽看着舒晚防备的样子,就像一只张开全身利刺的小刺猬。
如果放开她,也许会瞬间就朝他发出攻击。
他无声地笑了笑,绕到她身后,把绳子解开了。
舒晚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半句话也不说。
她倒要看看,他还想耍什么花招?
莫少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有些黯然,同时也有些愤怒。
“我知道,在你舒晚的眼里,我莫少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但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不会勉强你。我说到做到,你走吧。”
舒晚终于笑了。
笑得仿佛冰山上耀出的刺目寒光
“走?你可真会演戏。我现在中了毒,连走路都困难,而你们庄园里,周围都有人守着,你让我怎么出去?你觉得抓住我不够,还想和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
这么讽刺疏离的语气,终于让莫少泽怒得暴起,捧着舒晚的脸就吻下去。
舒晚紧紧咬着牙关,莫少泽就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反复地辗磨她的双唇。
见她不挣扎只是冷冷地瞪着他,莫少泽更加恼怒。
却最终放开了她。
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