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暖以为,此次进府,有东则王那番刻意公示于众的“显赫”,府中人应该晓得其主子的意图,懂得收敛才对。
然而,就是有一些人太过怀念凌驾他人尊严之上的滋味,试图再次尝试。
“本公主走了半年,各位嬷嬷还是如此勇猛好斗,真是令人怀念呢。”
麻嬷嬷草草地行了个低头礼:“老奴等见过公主,请问公主,出云庵的斋菜还好吃么?”
她面若寒霜,冷冷道:“有菩萨相伴,不只有斋菜好吃,瞻仰多了菩萨宝相,方知麻嬷嬷的嘴脸当真丑如恶鬼。”
“你……您这是怎么说话的?”麻嬷嬷没想到这位公主上来便如此不善,“您好歹也是个公主,说这样的话不怕损了身份?”
“与你们说话,的确损了本公主的身份。”
“你你……你这个外来的异乡女人!”虽然因这公主的架式,麻嬷嬷已有几分退意,但之前已经在所有跟随者面前夸过海口,现在她们又眼巴巴看着自己,实在不能就这么认输服屈,“这里是大氏国,不是你们的大云!当家做主的是王爷,不是你!你想作威作福,滚回你的大云……啊呀!”
麻嬷嬷话未说完,被从从后方一脚踢中腰际,整人趴在地上。
贺兰刑收起脚,厉声痛斥:“以前就听说你仗着资格老道,行事霸道跋扈。因你有些年纪,本管事不和你计较。你现在竟然辱骂主子,以下犯上,以为这个王府当真没人治你了么?”
“贺兰管事,啊,王……”诸嬷嬷吓得一颤,尽数跪在地上,“王爷!”
石子长路的另一端,律鄍负手而立。
贺兰刑向主子恭首:“王爷,您看怎么处置这个恶奴?”
“按府规当怎么处置?”律鄍问。
“驱逐出府,永不录用。”
“那就按府规处置。”
“是。”
“啊?”麻嬷嬷打个哆嗦,面目失色,脑门“砰砰”磕在石子路上,“王爷,贺兰管事,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敢了,请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知道错了!”
在这个哭嚎声中,律鄍径直走到冉晴暖近前,问:“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后者浅掀柳眉:“本来是想到花园里走走。”
“本王今日正好得暇,一起走走罢。”
“王爷请。”
“公主请。”
两人偕肩而去。
贺兰刑站在麻嬷嬷头顶上方,居高临下道:“你知道了罢?你冒犯了公主,就是开罪了王爷,这个府里怎么还容得下你?看在你在府里做了多年,又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先后的份上,本管事多你支你一年的月例给你当安家费用,安安静静的离开罢,不然王爷真正怒了,你非但拿不到钱,兴许还得吃顿家法板子打个半死。”
麻嬷嬷当即吓得把哭嚎声咽了回去,跌跌撞撞爬起来回房规置行李,毕竟在这府中多年,积攒下不少好东西。
贺兰刑看向在场的其他人扫了一眼,扬声道:“都看到了?做奴才就要懂得本分,莫说王爷看重公主,退一万步说就算王爷和公主稍有不睦,那也是夫妻口角,做奴才的别一个个把眼睛盯着主子的私事上,让人家说咱们是奴才嘴脸天生下贱!”
诸下人惊惊颤颤,诺诺连声。
从此,满府安宁。